巡照乃监察道观内外事务,并协理知客、堂主司职的执事,其权职不低,李曜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趋步上前,礼貌地问了声好:“福生无量天尊,‘金丹阁’巨法师弟子李曜,见过妙真师叔。”
“嗯,不错!是个有礼数的孩儿。”妙真赞了一句,嘴角含笑道:“你师父让我来安排你的住宿,既然你在这里,正好可以跟着我去看看你的房子,待得收拾妥当,若无甚大碍,今日你就须得搬过去了。”
李曜奇怪道:“弟子与静云住在一起,有何不妥吗?”
“确实不妥。”妙真点了点头,字正腔圆地道:“依照楼观道门玉律,观中道众须一人住一房,不可与他人长期同住一室,所以昨夜让你们二人同宿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李曜听到这话,心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可她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与静云住在一起,对她来到此地的目的确实是弊大于利,而让她单独住一间房,可以让她减少很多顾忌,这种安排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也不为过!于是收敛心神,向妙真深深一揖,毕恭毕敬地道:“既然如此,师叔尽管安排便是。”
妙真瞧见李曜脸上似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之色,嘴角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放低声音问道:“你喜欢两个人住吗?”
李曜心头暗暗一惊:“难不成这位貌似和蔼可亲的大姐……其实是个女同?”口中却连忙应道:“不是,当然不是!弟子喜欢清静,觉得一人独居挺好!”
“清静?”妙真露出怀疑的表情,语气古怪地说道:“若真是如此,你的心性倒也难得,跟我来吧。”说罢,手中拂尘一扬,转身而走。
李曜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便自觉地跟在了妙真的身后。
看着身前这个疑似有特殊癖好的女人,李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静云泪水纵横的样儿,心中颇为忐忑。
她忽然想起史料记载的那些唐宋两朝公主和贵女们出家入道的事迹,确实有着许多不太好的评价。
而且,这个时代的道观应该远没有盛唐时代那么开放,女冠们接触到外界男子的机会肯定很少,兴许与皇宫里那些“宫花寂寞红”,不愿“一生遂向空房宿”的宫女们一样,或多或少都有着“境遇性”的百合倾向。
所以,古代许多高门大户严禁女冠和女尼进入自家女眷的闺房,想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最关键的是,李曜怀揣着一颗直男儿的心,自然不会对男子产生半点兴趣,但她昨晚的表现,却证明她对于女女之间的什么镜行为也存在着一定的抵触心理。
有鉴于此,李曜觉得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自己,只要知晓了“天道玄机”,她就会在拿到度牒之后,想尽一切办法离开宗圣观,远离这个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