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商三儿对百里秋实道:“他约来吃鲤的,定全是地仙,须防邪魔混入生事,花的力气也不小!”
圆滚滚皱起眉:“大罗算不出根底,又愿白送死的地仙,一两个或会有,还个个都这般?要说啥?”
商三儿道:“只赚你五叶,太少!”
之前未有主顾上门,济水河神送来的济水鲤全就存城主府井里,泼皮这般说,是又想寻借口拿捏,百里秋实气不过,不理他,转到随妇人们拣菜的商大娘婆媳面前:“亲家母,酒楼好不易得个营生,辛苦挣些许进账,徒婿还要再剥一层皮!”
自家儿子,不知怎就要与媳妇师父作对,商大娘笑应:“他与师父玩笑呢,想来不是又皮痒!”
死胖子只会告状,好没意思,商三儿翻个白眼,嫌没意思,把骰盅往圆桌上一放,吆喝人:“四哥、老二、王家小子,闲着无事,咱们赌铜子热闹起来!”
仲熊鲍正山那些个,已去牙行拆房做事,还有些在厨房里外忙活,再剩下的多半就只游手好闲,不好回家,大城主便叫以铜钱,再聚众开赌。
曹四媳妇抓扯完,大占上风头,听说有地仙客人来,剜几眼柳絮院姑娘们,才受王乾妾室劝,骂骂咧咧地离开。
曹四可不觉丢面儿,那地仙客人进城前,尚不顾脸上火辣辣,与别人吹牛:“让着那娘们的,她真受得住我打?”
又炫耀:“那边如意姐姐,真真没取错名儿,天下少有的妙人,还不嫌咱修为低……”
叫柳絮院姑娘们嬉笑起,叫如意那个,回他:“是爱四爷俊俏,才尝一会,缘已尽哩,往后寻别的姐妹去!”
顿灭掉曹四威风,得好一歇安静,这会儿听商老三喊,撸起袖子:“来就来,好久未赢你!”
刚吃过午饭,厨房里不忙,二掌勺也凑过来:“隔着层楼,还未与城主耍过,就来两把!”
百里秋实再怀委屈怨气,也止不住爱热闹的性子,同样要上阵,九阶人仙还有甄药神、青衣,地仙执扇外,王乾送客回来,也参赌。
屠家兄弟、王意、陆娘子等跟上,很快不分修为高低,聚起一堆人,吆五喝六地赌上。
哑巴和尚自家暗定下规矩,往后不急不缓,一日只炼一块砖,闲暇便多,但眼下不参与,只在旁看热闹,省得陆娘子等四门村子弟又愤然离场,坏城主兴致。
“挖耳寺那边未翻出邪物,主持修沸也如常押到笑狮寺,只瞧不出端倪,往后处处留心眼,莫轻易断送掉性命。俺徒儿徒孙不中用,整日遭你这小兔崽儿欺负,瞧得窝心,回了!”
热闹中,耳里听到传音,接着旁边桌上闷响,多出把重斧。
追影宣花斧,原破碎的道意已复原。
下界捉住赤脚仙,护商三儿走一遭佛国,再将追影宣花斧修复,青牛回天界了。
这遭下界,未护住赵同,青牛甚不满意,只邪魔图谋多年,手段诡异,一时也没法子。
李老头下葬后没两天,玄素门红豆长老领另一队弟子,也到了。
若非邪魔作祟,各队玄素门弟子之间,一生见面次数有限,如今别的全折完,唯剩这两队逃进绿柳,再没人敢离城,只得违了祖规,从此聚一起做娼妓营生。
红豆与青衣不同,貌相秀丽,风韵犹存不说,也不涂抹浓脂厚粉,言笑晏晏间,尽显温雅,不自称“老奴”,无丝毫虔婆老鸨做派,倒有居家的主妇气。
新婚那夜向氏被整治得不轻,之后夫妻相处,多落在下风头,但不是只任由摆布的老实人,商三儿毕竟是废地仙,夫人已发过话,晓得真惹发火,结局定比曹四要惨,老娘也只疼儿媳,不会护儿子,女人又已够耍,体面人不好处处丢脸,新来的老鸨也好,姑娘们也罢,再美再有味,“嫖”之一事,已下定决心不沾。
绿柳折损了“一刀仙”赵同,但陆续又添得修济、骨鹏两个地仙战力,殷蛟、青衣、红豆三位九阶人仙,外还交结大地仙济水河神做强援,这八月,上家吕氏又已无比难受。
依往年惯例,城主府人等刚在地龙山过完中秋节回城,吕东山便带媳妇曾氏进绿柳,甫一见面,开口说不算外人,这回非得混足一月桂香,才会走。
私下里,又向商三儿说,背着他老子私传个消息,南晋与蛮楚之战没斗出胜负,但蛮楚已快要退兵,姬氏今年内或便要遣使来东山郡,求四皇子订婚吕二小姐。
绿柳城也遣得有耳报神打探,但消息没吕家的快,这事吕东山也不会说假。
四皇子姬正,留在东山郡已太久,是该…订婚了。
一为显摆,二为少许的同情,泼皮城主请他两口子尝上一尾济水鲤,琼花露、腌渍豆不算,一顿饭也价值八十八叶,东山郡嗣子、青牛观一门之主,在别处想还无这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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