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全军分三拨攻山,白日两拨攻,夜里以一拨攻,一个时辰轮歇!昼夜不停,莫让贺老鬼再得回气!”
分作三拨,轮流休息, 白天每拨攻两时辰歇一个时辰,晚上则攻一个时辰歇两个时辰。
前五日,还只是白日猛攻,晚间除留值夜的,全军都能休息。
这般攻山,莫说一干道兵, 高阶人仙也要觉着累!
给高阶人仙补灵气的功德叶、道兵们用的奇物, 全不能停下,吕氏为这场战事,真正肯下本钱!
这已是首战吓住龙崖城中后,围攻龙阳峰的第六日!
仗有山体消减伤害,带的补给也多,山神依然未曾现面,攻山人等只能瞧见他的宣花斧、钩镰枪。
眼下气候回春,但这山峰上,在被轰出的上千个大大小小泥坑映照下,乍吐露出的点点绿意,并不招人欢喜。
引发变故的原因,是吕威接到耳报神消息,贤王府、谭云将军府两家道兵,终于出动,往北合取石山学院!
谭云将军府与龙阳郡不睦,不愿救贺家,但能与贤王府合取石山书院, 也不甘落后。
传过来的消息,吕威没瞒己方高阶人仙, 但也没再多解释一句。
没瞧见石山书院来的六位儒生有焦急样,那就是有防备,但攻山还是变急迫了。
商三儿问:“我等要咋防?”
吕威答:“他那追影宣花斧、钩镰枪势都已不如前,还辛苦你等防白日,晚间归换歇的两拨人仙防!”
连攻六日,龙阳山神是还守住,但伤疲便废地仙也察觉得出来,大斧、钩镰枪威势渐衰,也出现得越来越晚了。
分作三拨,连吕威都御使个青铜小鼎参与攻山,石山书院借吕家一个九阶,恰好书院、吕氏、绿柳都是五位,各随一拨。
道兵支撑下的吕昭君等与其余高阶,各分派好好,又再攻山。
山神追影宣花斧再一次劈下时,伴随着哈哈狂笑:“兔崽子们,晓得急了么?”
除未现面,这也是龙阳山神头回出声,吕威不甘示弱:“贺老鬼,且瞧瞧到底谁急!”
山神出声,许还是个暗号,没过多久,龙崖城那边,休整了几日的道兵、人仙,列队从城头跳下!
贺家出城来战,帮山神的忙,吕威顿欢喜,又叫:“全军列阵,转向,先破出城之敌!”
连刚分派去休息的在内,忙又起身列阵。
龙阳郡那边,连上五马城撤过来的,道兵足有十多营,比吕氏更众,且有山神襄助。
混战再起!
鏖战这几日,山神也清楚敌情,他那大斧带追影之名,闪速极快,辗转战场,掠斩落在边缘的九阶人仙,逼得各处忙乱!
商三儿一脸无辜,伤痕累累的老狗、阿丑、酒道人三个要兼顾他这废地仙,追不上大斧,战场一散开,对山神就出不上力。
只好迈步向前,准备向龙阳郡人仙出手。
凡被山神大斧劈中的宝器,不论九阶,还是道兵撑起的八阶,主人本身都要受些损,道兵中,某些呕血倒下的,就再站不起来。
混乱中,被山神瞅着机会,宣花斧劈向宝器难挡的屠壮时,趁各方在救,钩镰枪倏然现出,直接钉穿一名吕氏八阶人仙胸膛!
郡丞吕上,不知何时混进高阶人仙队中的,竟也同时暴起,一把龙鳞剑青光大冒,飞刺得了山神传音,御宝器上前捡便宜的九阶人仙。
那就是龙阳郡守,贺氏之主!
他身前,顿有黄芒闪动,是龙崖土地神觉察不对,急在他面前撑起的土罩儿!
龙崖城土地庙建在城门里的,不然早也要被毁。
可惜没用,以城为名的宝器龙鳞剑,恰有克土的本事,黄土罩一刺便破,击穿贺氏家主脖颈!
贺氏家主被剑上力道带凌空,蹬脚呕着血,一句话说不出,脸上只剩绝望的灰败。
剑上片片龙鳞乍起,绞碎他脖颈,又挂着头颅飞回!
倒地的尸身上,有光芒腾起,一闪而逝。
那是城主令,回功德竹身边去了。
不知是惊吓过甚,还是别的缘故,龙阳郡方,竟无一人起意抢那头颅。
提回自己的剑,另一只手抓住头颅,吕上皮骨轻响,个子变高了些,原本带几分官威的面孔不再,换成个带须的俊逸中年,冲龙阳峰微笑:“我这小五阶,已百多年未曾出手,叫山神见笑!”
道兵阵前,吕昭君轻咬着嘴皮。
家里小一辈中,也只有她和吕东山常参议事的晓得,郡丞就是自家老祖所化,已有多年!
那渐学会逢高踩低的母亲,还给过他脸色看,她吕昭君又不敢说明,等战后回去,母亲不知得赔多少不是,再提心吊胆多久!
瞟眼阵后,一直压着脚步,尚未上来的商泼皮张口结舌。
幸好,这一战之后,自己能扬眉吐气,不用学母亲。
宣花斧再改劈吕威,而龙阳峰上,山神声音悲凉:“晓得你暗随来了,只防藏命物宝器里,不想奸猾至此,多年前就藏形匿影,早换了人皮!”
得周边人仙相助,吕威执青铜小鼎,吃力顶住,嘴里暴喝:“只诛贺氏,余者容降!”
随他这一声,龙阳郡人仙中,那些折身回逃的,都姓贺。
耳报神早打探清楚的,便原吕上这种小三阶,敌方也不会不认得。
道兵营阵中,有人跪地乞降,被领队的斩杀在地,但很快,更多人跪了下去,还有人对斩杀降者的领队拔刀相向!
吕上龙鳞剑再挺,飞扑龙阳峰!
应付完宣花斧,吕威再喝:“九阶进城追杀,其余纳降!”
又令商三儿:“商城主领绿柳所属,助我家老祖攻山,莫容贺老鬼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