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两个九阶,是得给双份。
之所以要等新酿的酒,是上次屠壮说过,镇一镇味道或会更好,先前剩的商三儿想酒窖里放一年再说。
屠壮在旁猛往口里灌酒,顾不得吭声,他三天一斤酒,得的更多,便年俸不拿,也不吃亏。
自家喝着,赵同还倒出一小碗,放他旁边,由那白鹤凑喙过来咂吧。
小碗酒咂完,白鹤又凑回胖大婶身边,已摆明要换主子。
绿柳城离河远,它往后想吃鱼,得飞远自去捉,此外饭馆里是胖大婶掌勺,吃喝已要看女主人的。
喝一会酒,桌上董老头开口:“既我这残废老头儿也舍得加酒,过些日子,帮你写块匾额罢!”
府里门楣上,原先匾额是“城主府”三个大字,下方一溜小字“绿柳周氏”,不知原先谁人写的,字好看,但这已不再是周府。
他董老头的字,以前等闲可求不到,今日也是酒好,才来的性子。
不想商三儿回他:“下面那行字小,我不急换,帮我写个大小差不多的‘商’字,覆掉‘周’字就成,其它的等你养好伤,气力足些了再写!”
嫌弃他筋脉断的,力气不足,字写不好?
“那寻别人去!”
被戳中伤口,董大爷气得学屠壮,猛喝酒,再不理他。
这顿席,还数坐到孩童妇人们那桌的曹四吃得最凶,两个多月才得一顿好的,当然是敞开肚皮撑,但那桌没给酒,也不知是否故意的,曹四不开口讨,商大娘装没看见。
热闹到晚间,方散席,胖大婶瞧妇人们都留下收桌、洗刷碗筷,竟也不顾九阶人仙体面,撸起袖子去帮忙。
知晓这位是九阶人仙,陈武媳妇吓得伸舌,她常惦记着三河城体面的,在这废城,连凡人仆役们的事儿都要亲自做,本很有些不忿。
吃完席,商三儿又去酒坊,把剩下的事做完。
有上次的教训,材料按分量、顺序装入酒槽后,掺入烧开的泉水,他让老狗看着酒坊。
但出门时,韩窕妹还等在杂货铺柜上,叫他:“你个废地仙,事却多,狗须臾离不开身的,被酒坊拴着,可算事儿?要放心,今晚就交给我!”
确实如此,非只出门,便绿柳城里,走到哪老狗都随着才方便,她再主动请缨,商三儿便同意:“成,那就给你管着!”
韩窕妹欢呼一声,回后院叫她姐帮忙,今晚先到酒坊铺子里打地铺,明天再收拾后面那院子,往后得便了,还能把两个院的墙打通,直接开道门往来。
三姐弟从小一起的,如今韩思住城主府门房,窕妹改住酒坊,虽就在隔壁,也像分了家,变成邻居。
窈娘有些不舍,倒像当娘的瞧着女儿出嫁一般。
不舍归不舍,这次没再说什么,等商城主走后,抱褥子过去,帮她铺地铺。
回城主府,商三儿先见过老娘,远路回来都未歇,直接又酿酒半天,确实有些乏,就先回屋。
在他屋里,却不就睡,慢慢洗着脚等。
果然,眉儿又端了茶送来。
这傻傻的小娘皮,真当小爷是吃斋的,只要在家,晚晚到面前来晃!
暗咬着牙,等她放下茶杯,商三儿问:“又没卖身的,你已得了妙法,还不归家去?真想给我家做丫环?”
虽然在商三儿眼中傻傻的,眉儿也察觉出他眼神不对,又不知商老夫人可还会在关键时候唤人打断,忐忑着答:“自愿做丫头的,走…走啥?”
听这一句,商三儿身子都不乏了,已是憋不住,赤脚跳过去,抱住就上嘴啃。
啃一会,又带着往床边挪。
做地仙后,商大娘耳力也是越来越好,听到儿子房里动静,叹气:“丫头,老娘是想护着你,可你自家死活往那边凑,老娘倒成剃头挑子一头热,还管那闲事做啥?”
关上自己正室的门,瞧着空荡荡房间,心里又不是滋味:“再一个人睡这般大屋子,怕是不怕了,就是寥寂了些,唉!”
家里人怂恿,自家也点头的,但事到临头,陈眉儿心头还是狂跳不止,很想推开男人,可惜堂堂六阶人仙,有拍碗进木桌的力气,此时却也使不出劲儿,迷迷糊糊就被带床上去了。
要紧时候,男人竟又仰起头,高叫一声:“师父,这事儿您可别看!”
只要知晓小龟孙回城,小小绣花针基本都会潜伏过来的,此时此刻,成衣店里,陈婆婆嘴里连着“呸呸”好几声。
虽是自家教唆的,真成事了,她也心疼,若不是强硬了一辈子,都想掉眼泪!
儿子陈武听见动静,进来问:“娘,你要啥?”
陈婆婆张口就骂:“缺心眼儿的,进来找屁吃?老娘养二十多年的好黄花儿,眼瞅着被猪拱了,偏还是自家送上门去的,那小王八蛋又蛤蟆腚里插鸡毛,不是个正经鸟,心头堵着大股气呢!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