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桃核舍不得丢,意识帮着气机,往外轻轻一抖,桎梏就被捅破!
气机顿时与体外感应上,舒畅了。
旁边,他那刚拜的师父张口结舌:“这...你这就...就成就阳神,晋地仙了?”
商三儿反问:“师父,不能的么?”
古语说祸不单行,丁点不假!
堂堂大罗金仙,这一刻悔青了肠子,只想哭!
而旁边,有人在笑,笑得打跌。
是个六七岁扎双辫儿的红袄男孩儿,凭空笑着滚出来。
“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哎呦!真笑死我了!老三友还想叫枯柳城逢春,哈哈!”
红袄孩儿对满地尸骨全不在意,笑得在地上打着滚。
三友道人欲哭无泪、商三儿摸不着头脑中,红袄孩儿之后,又突兀地现出一人来。
这人黄裳黄冠,颌下短髭,背一把长剑,腰挂缺角道印,现身即叹气:“道兄,过去可知,现在可察,未来难测,人心不可度!变数也不好强求!”
扎双辫的红袄孩儿还在地上滚,三友道人才顺过气来:“哎哟!可气死老道了!”
商三儿方知不妙,讪讪地问:“师父,怎...怎地?”
黄裳黄冠的男子瞥他一眼,淡淡道:“道兄从未收徒留传承,要收也收个好的!此子性情轻浮、胆大妄为,无毅力、无根性不说,已作下无数小恶,区区市井无赖,接得仙家因果?只怕不给道兄惹祸端便算好的!”
商三儿听得很不满,但听他语气,应是能与师父平起平坐的,有气也只能先收着。
不想大罗金仙倒霉起来,也是喝水都要塞牙缝!三友道人肚腹中正有无数“悔”字在打转,含着怨对黄裳男子道:“已敬告了诸天的,彼果未结,此因又生,反悔不得!”
红袄孩儿趴地上再“哈哈”笑两声,幸灾乐祸地道:“我来的路上,白帝传音,改了法旨,说你事到临头,才急寻亲传结因果,用心不良,要自家守绿柳城,所受之刑便改一改,死十人就得受业风刮一年!”
收下这个破烂徒儿,被罚就由两百七十多年变成两千七百余年了?
若无大功德,亲传弟子守城三年,才可得减一年之刑!
凭那泼皮样儿,能守多少年?
过去可知、现在可察,说的也是地界生灵,天仙中能隐秘密的手段不要太多,更不可能算到天帝头上,白帝怎…怎好就改老道的刑期?
等从九天外回来,修为降到哪里去了?
大罗金仙也有真性情,这一刻,三友道人真的落了两滴眼泪!
命道之说,定有悲有喜,沦落成这样,迈过去总有再起之时!数千年仙途,道心并不易崩,待深吸口气,三友道人振奋起精神,对黄裳男子道:“再不成器,已成定局!往后还请看老道面上,多加看顾,周边百余城也须道友再护些年月!”
是老道流年不利,但已成定局,好歹能减一年算一年。
回了仙界,到白帝面前再哭,瞧可能讨个情面,减些刑期,没得在这地界丢脸。
黄裳男子颔首,腰下缺角道印飞起,在商三儿身上虚盖了下。
商三儿刚有所感应,道印已飞回去,黄裳人道:“吾名宝印。往后六节山黑烟大冒,便有幽魔出来,危难时呼吾之名,必定来救!”
说完,黄光一闪,宝印消失不见。
三友道人再对地上的红袄孩儿道:“待老道与徒儿交待一番,天官稍等!”
乐得看大笑话,红袄孩儿大咧咧地挥手:“不妨事,你交待你的!”
三友道人这才转向商三儿:“既晋地仙,长时身无归处于神魂有害,为师便与你个寄身之物!”
鸠杖上吊着的酒葫芦里又飞出一物,旋转着放大,原是张桌面大小的黄木棋盘。
黄裳宝印、红袄天官的话,叫商三儿郁闷无比,自家刚拜了师还未修行,听起来已经废了?
师父给个棋盘?
以往在茶坊里、老柳树下,遇到下棋的,什么纵横十九路、飞角尖顶、天元打劫听得起劲,可惜只是门外汉,并不懂棋。
还要为生计发愁的人儿,哪得闲工夫学棋?
师父还一脸怨气,收起吃剩的桃核,商三儿自暴自弃地装起傻:“师父,这就是仙人板板么?”
“哈哈!”
天官又打起滚:“这厮倒未说差,确是块仙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