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库岭并没有责怪他的手下,他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思考了一会,他问道:“损失最重的地方是哪里。”
一个人上前道:“报,是南隘口。”
“南隘口吗。”鞑库岭思索着。南隘口是北部漳州南进的必经之路,是南北方的军事重地,由于隘口狭窄,所以一直以来以易守难攻所著称,鞑库岭还依稀记得,几年前,自己率领的北部联盟大军,正是在这里与南部抵抗者进行了最后一战,那一战双方都伤亡了上千人——这种程度的牺牲放在当时简直是闻所未闻。最后北部联盟无力南进,南部联盟虽然守住了南隘口,但也只能苟延残喘了。
“传我的命令,我要亲征南隘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听到这话,众将领居然有种狂热的感觉,每次大首领出征必然会取得胜利,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吧,毕竟北部都将他视为战神一般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联盟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然而联盟依旧坚固的原因,即使最近面临着很多的失败。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北部族最终还是在这个命定之地选择了决战。杀戮的机器已然开启,自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而在漳州最南部,赤原抵抗联盟大本营。
这里乍看下去与北部漳州并无二致,无尽的森林,隐匿其中的树屋,纵横交错的藤枝,构成了漳州独有的风貌。只不过,在这里,似乎少了一丝惬意,却多了一丝紧张,连年的战事和来自北方的强压,使得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有几分凝滞。
火烧树,赤原联盟的中枢地带。通天的古树和冠绝木比起来并没有逊色多少,但是和冠绝木不同的是,火烧树的树身呈黑红之色,一些稍微亮一些的红色藤条缠绕其身,就像是流光一样,给人一种目眩神迷之感。传说漳州的守护神生命女神和毁灭之神无天,在万年前进行过一场大战,结果,生命女神带领漳州人族的先祖,战胜了毁灭之神无天,但同样元气大伤,无力再战。最终,生命女神化作了冠绝木,保佑漳州人族,而无天则化为了火烧木,怨恨着这个世界。
这就和现在情况十分相似。
火烧树内部,赤原部族会议在黑暗中进行着。和先前一样,十个残余部族首领围坐在一起,低声的讨论着。
一个老者首先道:“鞑库岭不出所料,果然亲自上阵了。”
另一个看不出模样的人,尖声笑了几下道:“这也由不得他,毕竟在“那个”来临之前,他肯定不希望有人打扰吧,嘿嘿。”
众人有的点点头,有些也附和的笑了笑。
烈此时站了起来道:“鞑库岭这个狗贼,妄想一举歼灭我们,他的目标一定是南隘口,在这里,我们要让他有来无回。”
黑暗中的另一个老人此时缓缓站起道:“看来,我们也要准备了,在你们阻击鞑库岭之时,我们黑巫也可以顺利地潜入坎契大本营,劫持公主归来了。”
众人显然对这个老人敬重有加,都恭敬的聆听着。最后,众人起身,各自准备去了,而那个老者仍在静静地沉思着,就像这火烧树一样静静地,隐没了声息。
“传我的命令,军队开拔。”鞑库岭骑在魁梧的丛兽身上,向集结的大军发出了号令。丛兽是漳州独有的物种,是食物链顶端的野兽。高度接近一人高,身上长满了青绿色的鳞片,四肢及尾部雄壮有力,一张巨口显示着它的霸主地位。而北部漳州联盟的丛兽营正是鞑库岭最引以为傲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却是这只大军的中坚力量。
坎日坐在冠绝顶的树枝上,荡着双腿,身后的铩依然沉默着。二人看着这只军队,心中各有所想。坎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部落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平时寂静的森林不再平静,草木发出的莎莎声,现在听起来就像武器的低鸣。坎日不喜欢这种氛围,但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父亲的凯旋,和战争的终结。
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场战役了吧,毕竟南隘口失陷的话,南部漳州就再无依仗,南部大门一旦洞开,北部的战士必然可以长驱直入,漳州的统一似乎指日可待了。
坎日向后看去,发现铩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没来由的有些不满,插着腰向着铩撇了撇嘴。铩看到坎日这个表情,不禁有些尴尬,就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坎日却在这时蹦蹦哒哒的回去了。
铩微微一怔,低头看着军队,但是心里却产生了波澜:刚刚,我是不是想表达什么?。但铩马上反应了过来,抛开了这些不必要的念头,向着公主的居所而去。
一个月后,历史上著名的南隘口之战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