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匕首反着点点寒芒,昏暗的烛火映在尖兵上,照在脸上的,是一缕红光。如同监牢的穹顶与墙壁,模糊的视线中,眼前的人身着血色紧衣,转动着已经刺入血肉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剜出一大片血肉,结束了另一个人的生命。
欢呼、赞许。模糊的笑脸与时而厚重时而轻快的拍手声,仿佛绘就了一副鬼魅画卷。在这让人疯狂的画面中,那血衣人却格外平静,他在舞台中央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他抱起刚刚死去的敌人,沉默不语。
他在哭泣吗?然而又静如止水。下一刻他的气横冲直撞,又宛若要将周围的景象彻底撕碎。
然而他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缕阳光从手边缓缓地爬上面庞,最后调皮的照射在紧闭的双眼的缝隙上。少年在这一瞬间睁开了眼,木屋藤椅,刚刚的梦恍如隔世。
他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每日他都会改变睡觉的方向,以保证每日同一时刻被阳光唤醒。现在的他虽然早已不需要这些,但这个习惯还是保存了下来。
周围没有人影,这也正常。毕竟血卫的营地偏僻又神秘,除了坎契首领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当然,这不包括血卫们。
铩没有说话,他平静的注视着自己苍白的双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今天与以往不同,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从今天开始,只有一个人可以号令自己,那就是坎契部落首领鞑库岭。
铩本就是和衣而睡,也不用准备什么,直接下了藤床走了出去。四周依然是无边的绿海,但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周围有很多树木都有被塑造过的痕迹,只是那些木屋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居住。血卫营现在可能只剩自己了,血卫本就百中无一,而随着漳州战争的逐渐平息,血卫的来源几乎断绝。这里的一切都会随着那旷日持久的争斗的终结而终结,自己也可能要见证血卫最后的样子了。
铩向着一个木屋望去,半晌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罢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铩在心里默默的想,至少没有人来打扰自己。不过很快,他就皱了下眉头,显然,有人并不想给他放个假。
几分钟后,两名瘦高的战士从森林里现身出来。俩人刚一现身,便看到已经等在森林边缘的铩,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差异。
果然,血卫都是怪物。
领头的战士清了清嗓子,然后略显恭敬的道:“血卫大人,首领请您过去。”说罢,将一张草纸递了过去,从密封处看显然是没有开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