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才施粥救济饥民,做生意有很本分,乃是一良商,这样的人秦淮乐意交好。
“承蒙大人看得起,小人就斗胆叫您一声贤弟,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为兄自然尽力而为。”
马云才心有激荡,自古以来都是商人地位最低,哪怕你富甲一方,也没有哪个当官的能真正看得起你,但他看得出来,秦淮是真心实意的要跟他结交。
“不知秦老弟想要问我什么?”
“我想让本地乡绅永久减免农户们五成田地租金,不知马老哥认为如何?”
马云才听了此话,脸上犯了难。
“实不相瞒,如果是贤弟让愚兄如此惠及百姓,愚兄自然乐意配合,可让所有乡绅都配合,很难。商人重利……”
说到这里,马云才没在往下说,秦淮也听懂了。没有更大的利益,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那就烦请兄长替我草拟一下本县的富商排名,回头我一一登门拜访。”秦淮笑眯眯的说道。
马云才一口答应,这倒不是难事儿。
本县除了他以外还有五大富商,若能说通他们,这减租金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
回到府衙,秦淮在太师椅上葛优瘫,手里拿着马云才送来的名单扫了一眼,心中逐渐有了主意。
“刘师爷,去把钱大海请来,就说本官有事找他商议。”
钱大海不多时就来了府衙,有田维富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怠慢这个年轻县令。
“钱老爷坐啊。”
秦淮笑眯眯的让人给钱大海搬来了座椅,然后又让人给他上了茶。
“秦大人,不知您传唤小人,是有什么事情。”钱大海低眉顺眼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连年闹灾,虽说推广种植了新作物,但是百姓说到底还是苦啊。没钱又没粮的,你说是不是?”
“这……大人要是想要小人捐点善款,小人还是拿得出来的。”钱大海掏了掏袖子,一千两银票放在了秦淮手边。
“钱老爷,善款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能一劳永逸,不知道钱老爷愿不愿意配合。”秦淮脸上挂着笑容问道。
“小人洗耳恭听。”钱大海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钱老爷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不知愿不愿意将名下田产的租赁金减少五成。”
钱大海猛地起身,怒目圆睁,脸色铁青的看着秦淮。
“秦大人,您轻飘飘一句话,就要钱某人半数家产,钱某人一家百来口人要吃饭,这是要我钱家的命啊!在下无法答应!”
秦淮喝了口茶,一言不发。
气氛凝重,刘也站在旁边,脑袋不自觉冒虚汗。
“钱老爷,我们家大人也说是商量嘛。”
“商量?!谋人钱财,无异于害人性命。秦大人除非强取豪夺,不然钱某人誓死不从。”钱大海大声说道。
“钱大海,去年六月,你儿子在淮乡等地强抢民女,后又纵奴伤人,夺人田产。本官觉得,四舍五入判个死罪好像也不是不行。”秦淮笑容越发腼腆。
“你!没证据……”
话音刚落,证据就像雪花一样飘飘洒洒落了下来,钱大海看着地上的罪证,瞬间坐蜡。
“钱大老爷,你这是善举,给子孙后代积德积福的。本官保证,只要你答应,我就以府衙的名义给你钱家立一个仁商牌坊。保不齐积德行善的事儿做了,明年你就又生个大胖小子呢,大的已经废了,小的还能练练,你说对不对?”
钱大海如同被人抽去了灵魂,自己就一个儿子,可不能绝了后。田租固然重要,但儿子没了,自己留钱做什么?
权衡再三,钱大海心知自己没有退路,木木的签字画押,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