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些皇子还会被他送到军校学习,在那里结交到一两个野心家也很正常。
当然,就算不进军校,也可能有心怀叵测之人会主动接近他们。
所以在朱宸濠看来,朱拱枰虽然说了那么多,但也就最后一点才是其真实的想法。
很明显,这小子也打算利用进入军官学院学习的机会,组建一个跟自己亲近的小团体。
而以他太子的身份,肯定比其他皇子更容易招揽到人才。
这些人短时间内自然是不能用的,朱拱枰也就是在为其日后打基础,以便在未来登基后立马就有一个完全忠于他的班底可用。
与此同时,他也将因正统的关系,而获得朝中众大臣的绝对支持。
这种情况下,朱拱枰有信心完全压制住几个弟弟倒也正常。
“你既然有这个自信,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宸濠其实知道朱拱枰心中的担忧来自何处, 但他却偏要让对方自己说出来。
“儿臣、儿臣是怕几个弟弟在按照父皇的规划,于海外开创出一个幅员辽阔的庞大藩国后,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于是……”
太子边说还边偷偷观察着老爹的脸色,因为他说这话,其实就相当于在质疑朱宸濠让皇子们在海外开国的政策。
看见朱拱枰支支吾吾不敢一下子把话说明的样子,朱宸濠反倒有些不满,当即对其说道:
“你不就是怕他们在海外做大后还不满足,想要连本土都想一并吞下么。”
“儿臣知道弟弟们不是那样的人,可父皇常常教导我们任何事情都要全方位去细思,尽量将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在内,所以儿臣才会有这样的担忧。”
太子见朱宸濠似乎有些生气,还以为对方是在责怪自己不该把弟弟们想得那么不堪,于是连忙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在怪你想得太多,而是因你说话吞吞吐吐才感到不高兴。
你记住了,我们可是父子,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摊开了来说。”
看见朱拱枰一脸惶恐的样子,朱宸濠无论神情还是声调都柔和了下来。
“父皇教训得是。”
朱拱枰赶紧回了一声,但他心里却也颇感无奈。
要知道二人虽然的确是父子关系,可与此同时也还有着一个君臣关系啊。
而纵观整个华夏史,在帝王家历来都是君臣关系凌驾于父子关系之上的。
那些“父慈子孝”的故事,只怕讲一个晚上都讲不完。
至于朱拱枰会有那样的担忧,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
要是朱宸濠没有提出让朱拱椗他们去海外开国的话,他半点儿忧虑都不会有。
毕竟大明在经历了朱老四和朱宸濠的两次藩王造反且成功后,对地方的那些藩王看得更严了。
以后也绝不会有人能像朱宸濠那样恢复王府护卫的。
因此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朱拱椗他们成人后前往地方就藩的话,顶了天也就只是多花点儿钱,给他们修建一座名为王府,实则牢笼的王城而已。
如此一来,那些弟弟们当然永远都不可能有威胁皇权的机会。
可如今不同了,朱宸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让几个小儿子去地方当逍遥王爷,还给他们安排了一条奋斗拼搏之路。
这样一搞,若真像老爹说的那样,朱拱椗等人在海外打下一片比大明还要辽阔的江山,那他们还会安心做一个藩王吗?
会不会野心膨胀,想要连大明这个宗主国都一起吞下,建立一个震古烁今的超级大帝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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