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三十来岁之人先说道:
“国舅新获封锦衣卫千户,还望日后能多多提携。”
“你是?”
娄伯将已是一脸潮红,看着眼前之人问了一声。
他那个所谓的锦衣卫千户,不过是朱宸濠给他的一个虚职,并没有任何实际权力。
在明朝,外戚和重臣后代,多会因关系而蒙荫获得一个挂着锦衣卫名头的虚职。
“末将锦衣卫旗校王邦奇。”
来人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当然不会因娄伯将并无实职而有丝毫的怠慢。
毕竟,他所看重的,是对方国舅的身份。
“好,我记住你啦。”
娄伯将倒也没因这个王邦奇官小而不给面子,仍跟对方碰杯后喝干了杯中酒。
“国舅,这位是末将的族叔王德安,乃是来往于两京和苏杭之间的巨贾,跟在座的各位贵人也都交情匪浅。
这间酒楼,也是他的产业。”
紧跟着王邦奇又为娄伯将介绍了一下身旁那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
“小的王德安,见过国舅。”
小老头儿赶紧笑容满面地靠了上去。
“商人?”
娄伯将听说对方只是个商人后,却皱了皱眉。
“呵呵,国舅啊,这位王老板可不简单哦。”
郭勋将娄伯将的神情都瞧在眼中,见对方似有些看不起旁边的王德安,于是笑着对其说道:
“再说了,太祖虽不许四品以上的官员家属经商,可朝廷不也开设有官店吗?
而先帝登基后,更是开设了不少的皇店。
所以结交几个商人,也没什么嘛。”
郭勋口中的皇店,还是刘瑾为帮正德敛财而搞出来的。
虽然也作为茶酒店,或牙店、塌房(货栈),甚至娼优所居的花酒铺来经营,可更多时候,却被负责管理的太监和官员,用来作为他们敲诈勒索过往商贾和小贩的工具。
这帮人横征暴敛,肆意乱收商税,给来往的商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而从皇店里搞到的钱财,有很大一部分也都流入了刘瑾的腰包,为他成为当时的世界首富做出了贡献。
当然,正德只需要下令把刘瑾给剐了,那些钱紧跟着便都是他的了。
朱宸濠登基后,便立马下令将所有的皇店给关停了。
对他而言,以这种近乎强抢的方式捞钱,也太low了。
不过官店朱宸濠却没动。
因为那是从朱重八时代就已经出现,主要用于收商税的地方。
只不过后来也渐渐作为牙行、仓库之类的收些租钱。
看管官店的官员虽没管理皇店的那么嚣张,可也时不时的吃拿卡要,朱宸濠日后肯定是要借改革税制时处理这一块的。
娄伯将对官店和皇店并没有多大的概念。
但他却不傻。
在看了看郭勋,又瞧了瞧在座的其他人后,就已明白了不少东西。
随即,娄伯将便点头说道:
“武定侯此言,似乎也有些道理。”
说完,他便与那王德安也干了一杯酒。
随着娄伯将的这杯酒下肚,雅间内的气氛也跟着重新热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