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见王守仁神色不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忙让一旁伺候的刘泉给对方搬了个凳子。
“谢陛下。”
王守仁道了声谢后便四平八稳地坐了下去。
“王爱卿乃是皇后祖父的学生,这样说起来朕与你也不是什么外人嘛。”
等王守仁坐定后,朱宸濠倒是先跟对方攀起关系来。
“这亦是臣之幸也。”
王守仁不知道朱宸濠想干嘛,于是随口回了一句。
“王爱卿这几天也等急了吧。”
“还好。”
“呵呵,真的还好?”
朱宸濠盯着王守仁笑了起来。
他觉得,王大圣人不可能真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陛下既然招臣来京,自然是要见臣的,既如此,臣又有什么好急的?”
王守仁仍是一脸云淡清风。
“……”
王大圣人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反而整得朱宸濠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不愧是心学大成后,已将人性研究得颇为透彻的王阳明啊。
“朕招王爱卿来,也是一片好心嘛。
毕竟,有些问题一直憋在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吧。”
既如此,朱宸濠也就只能主动将话挑明了。
“没错,臣的确是为寻答案而来。”
既然朱宸濠都那么说了,王守仁也就直指正题了。
“那好,你问吧。”
朱宸濠这时也不拐弯抹角,很是干脆。
“臣向陛下请教的第一个问题是,臣身边的那些亲随里面,有陛下埋下的暗子吗?”
王守仁也不客气,立马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没有。”
朱宸濠微笑着摇头道:
“你王阳明就是一个最爱用细作和埋暗子的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为他人所用?”
“没有?”
朱宸濠的回答,反而让王守仁一愣。
“的确没有。”
“那你为何能将臣当日的行踪知晓得一清二楚?”
王守仁对此很是不解。
“这个问题等会儿再答,你可以先试着再问问其他的。”
朱宸濠却不回答,反而让对方问另外的问题。
“……”
朱宸濠的态度让王守仁也不禁有些气闷,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继续问道:
“那请问陛下,臣身怀兵部旗牌之事,是孙中丞告诉你的吗?”
“孙燧?他才不会告诉朕任何有用的东西呢。”
朱宸濠又摇了摇头。
“那是给臣旗牌的兵部尚书王部堂说的?
应该不可能,否则他也不会被下狱了。”
王守仁皱眉说出王琼来,可很快便又自我否定了。
“对,的确也不是他。”
难得看见王守仁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朱宸濠不知为何就有了些开心的感觉。
“知道此事的,也就王部堂,以及臣和孙中丞三人而已。”
王守仁盯着朱宸濠,声音里已有了一丝嗔怒之意:
“那,总不可能是臣亲口告诉陛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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