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燧说话间只感到一阵气闷,憋得都快要发狂了。
“你说呢?”
朱宸濠冲着孙燧眨了眨眼。
“难道王守仁他真的……”
孙燧是越想越感到可怕,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见孙燧这个样子,朱宸濠知道,自己已经在对方心底成功埋下了一根毒刺。
“不对,若王伯安真与你勾结,你又怎会告诉我,那岂不是卖了他?”
虽然孙燧早已方寸大乱,不过还是隐隐察觉到了古怪之处。
“孙副宪你在说什么呢?”
朱宸濠笑得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孤与阳明兄可没多少来往,之所以为他担忧,那也只是敬佩其才学和为人罢了,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原由。”
“哼,若是王守仁真投靠了你,你就不怕我再见到他时,当着其他人的面揭露他吗?”
见眼前这家伙顾左右而言他,孙燧立马升腾起胖揍对方一顿的冲动。
“什么,揭露他?
哈哈,按照阳明兄的谋划,你与他再见时,想来孤已攻取两京,坐拥天下了。
到那时,尔等皆是孤之臣子,你那么做又有何意义?”
虽然瞧见孙燧脸上已露出来一副想要吃了自己的表情,朱宸濠却满不在乎地继续刺激对方:
“再说了,真到你们相见之时,你把这些话讲给其他人听,会有人信吗?
你若真以此来指责王伯安,只怕认为你别有用心的会更多吧。”
“你……”
孙燧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因为,他能活下来本身就很奇怪。
若是再无凭无据指控看上去积极平叛的王守仁,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早已投靠了宁王的他想要陷害对方。
想到此点,孙燧的心就彻底乱了。
“好啦,明日一早大军即将出征,孤就不陪一川兄了。”
朱宸濠见状知道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来,随意拍了怕自己身上的衣袍后又笑道:
“对了,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可全都是民脂民膏,千万别浪费咯。”
说完朱宸濠哈哈一笑,不再理睬魂不守舍的孙燧,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走的时候,甚至连拿给孙燧看的告示跟密信都没要回来。
到了外面,朱宸濠还特意叮嘱牢头,让他和手下任何时候都不许伤害孙燧,否则定灭其九族。
朱宸濠倒是开开心心地走了,孙燧则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牢房内围着桌子转圈。
他想不通,宁王为何要跑来告诉自己这些。
是想要离间自己跟王守仁的关系?
还是单纯就想在离开前恶心一下自己?
毕竟,自己之前也没少恶心对方。
不过,最让他揪心的,还是王守仁。
朱宸濠的话里话外,有太多说不清楚的地方了。
比如,那上、中、下三策;
又或者,王守仁的行踪;
还有,那块王琼秘密给与的旗牌……
越想,就越钻牛角尖,也越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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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乐囿给孤叫来。”
明天就要出兵,朱宸濠可不敢松懈,刚一回到王府便忙碌起来。
等朱宸濠抵达书房时,乐囿已恭候多时。
他找乐囿,当然是为了解从那帮宗室手中搞到了多少好处。
钱粮倒还其次,朱宸濠最关心的,则是弄到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