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惶恐。”
朱宸濠还在那儿做戏,刘泉已回过神来,忙向对方谢罪。
毕竟以他的身份,压根儿就不该问主子问题。
见老太监自责,朱宸濠冲对方摆了摆手,然后径直往不远处的舆轿走去。
他的这条命令,其实并不是很合理。
还没出兵就开始打包收拾东西,这也显得过于急切了。
不过再不对劲,在场之人也都不可能会想到,宁王是真的打算放弃已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巢。
这些人还以为,朱宸濠的打算是在攻陷留都后,便立即在那里称帝。
所以,主子搬空王府,自然是为了能在入住南京皇宫后,立马就用上家里原本的那些东西。
“乐囿,听清殿下的令谕了吗。”
刘泉并没有立马跟上朱宸濠,而是招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层宦官到其身旁。
“爷爷放心,小的明白。”
乐囿应声后便带着几个人转身离去。
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穿过大半个宁王府后,舆轿才总算是出了王府的南大门——
端礼门。
“停。”
刚出大门,朱宸濠便回想起自己穿越前曾参观过的一个古迹,忙令众人停下来。
果然,就是这里啊。
下轿后,朱宸濠站在端礼门前,看向门两边的府墙。
两面高墙之内,各镶嵌着一个用青石雕刻,高八尺,宽六尺的大字。
屏翰!
字体厚重大气,完全契合此二字的含义。
这两个字出自于《诗经》里的《诗、大雅、板》,其中有一句就是: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
大邦维屏,大宗维翰。”
屏翰二字,既是指代重臣,又含有保卫朝廷,成为国家屏障之意。
而在墙上题下这两个字之人,朱宸濠也是极为的熟悉。
因为那正是他的妻子——
宁王妃娄素珍。
娄素珍的心思非常明确,就是想借用“屏翰”二字来提醒宁王,希望他能做大明王朝的屏藩,为国家镇守一方。
可惜,这两个蕴含着娄妃深意的字,对原主根本就没有任何触动。
看着端礼门两旁高墙上那巨大的“屏翰”二字,朱宸濠不禁心潮澎湃。
要知道500年后,整个宁王府,甚至包括镶嵌这两个字的高墙大门,都已损毁殆尽,可唯有这两个字,却在历经战火和变乱之后保存了下来。
在穿越前,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昌人,他就曾到过早已大变样的此地,亲眼见识过娄素珍所书的这两个大字。
因此当他如今跨越了数百年的岁月,再一次见到它们时,内心中亦不由得一阵唏嘘。
就在朱宸濠感叹世事无常之际,有几个人刚好穿过王府宫城高墙的正门,径直往他们这边走来。
领头那人快步来到朱宸濠的身后,深施一礼道:
“内臣熊绶,参见殿下。”
熊绶?
朱宸濠缓缓转过身子。
“你回来了。”
“是,内臣回来交差。”
熊绶说着抬起头来。
“呵呵……
呃,那个,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