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一出承运殿,刘泉便强打起精神道:“
不知您是打算去往王妃那里,还是其他夫人或媵妾处歇息?
老奴也好命人前去传话,让她们早做准备。”
“嗯?”
虽说此时已是下半夜,暑气也消退得差不多了,可老太监这话,却让朱宸濠身上由内自外地升腾起一股燥热之气来。
所谓食色性也,作为一个各项功能皆正常的男人,朱宸濠自然不可能对那些千娇百媚的美女没想法。
不过好在他也是一个自律性很强之人。
因此即使那一张张花容月貌令他很有些心痒难耐,却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分得清什么是轻重缓急。
如今战事将起,他又才刚接手这具身体,显然不是醉卧温柔乡的时候。
朱宸濠所追求的,是细水长流,而非过把瘾就死。
他可不想因为被人挫骨扬灰而留名青史。
也不想日后其他人来住自己的房子,花自己的银子,睡自己的妻子,砍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还有不少事情,是他必须立刻着手处理的。
强行压下那颗躁动之心后,朱宸濠对老太监道:
“现在这个时辰,想必她们都已睡得很沉,我就不去搅扰人清梦了。
去书房吧,孤还有一些公事要办。”
“是。”
若是之前,刘泉说不定还要继续啰嗦几句,劝自己主子好好保重身体前去休息啥的。
可眼前的这位宁王殿下,自打醒来后,他就再也摸不到对方的任何所思所想了。
而且刚才朱宸濠在承运殿内面对众臣时的种种做法,也无不出乎刘泉所料,亦使得他不敢再去琢磨主上的心思。
再有,通过这场会议,他也在如今的这个宁王身上,看到了远超以前的刚愎自用,厚颜无耻,虚伪狡诈和阴险毒辣。
所以,刘泉现在根本就不敢忤逆朱宸濠的任何令谕。
他也想好了,从此以后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都只需一边跟着大喊666,一边赶紧麻溜去做就是了。
汇合了在承运殿外等候许久,昏昏欲睡的那帮太监和宫女后,一行人没过多久就抵达了宁王的书房。
“刘泉,你年事已高,就先去歇息吧,这里有其他值夜之人候着便可。
还有,明日你也不用起太早,大可多睡两个时辰,好好将息一下自己的身子。”
毕竟岁月不饶人,这一路走来,老太监早已是深一脚浅一脚,所以到达地方之后,朱宸濠便让对方先去休息。
“老奴感激殿下的体恤。”
刘泉的确坚持不住了,也就不再矫情。
他先向朱宸濠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接着又对周围之人嘱咐了几句,随后便告退离去。
宁王的书房,乃是王府内一宫殿建筑群的一个组成部分,总共有五间房屋。
早就得到通知的下人已先行入内准备,等朱宸濠跨入明间的时候,其最常用的那个房间已然是灯火通明。
屋内靠北墙有一排书架,而能摆放在这间房里的书籍,显然都是原主平时常看的。
室内靠中间的位置,则是一张不小的书桌。
上面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边角处还堆放着一些文件和书籍。
在没有书架遮挡的其余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
站在房中,朱宸濠很是随意地扫了几眼那些书画。
随即,他便被一幅仕女图所吸引。
而当他上前几步,看清画角的落款时,很是肝颤了一下。
唐寅!
朱宸濠记得在自己穿越前的某一年,当时还不到20岁的他,曾乖乖跟着自家老爷子去参加过一场拍卖会。
而拍品里面,就有两幅唐伯虎的画作。
在那场总成交价才9000多万的拍卖会上,唐寅的《松崖别业图》竟然就拍出了7100多万!
而另一幅小小的扇面——
《江亭谈古图》,也拍出了1100多万。
所以眼前墙上挂着的,根本就是一座金山啊。
可惜,唐伯虎胆小,到宁王府没几天就被原主的野心给吓坏了。
最后,还是靠着装疯卖傻,在南昌城内裸奔才得以脱身。
想到唐寅,朱宸濠内心里满是遗憾。
要是早穿来5年就好了。
一是可以多弄几幅唐伯虎的字画;
二嘛,则是能够好好欣赏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风流人物,光着屁股到处乱跑的搞笑模样。
朱宸濠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已不自觉地伸出双手,肆意在唐寅的画作上摸来摸去。
书房内几个伺候宁王的宦官和宫女,见状皆惊诧莫名地瞅着朱宸濠。
这些人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中了什么邪。
大半夜的,放着那么多现成美女不去睡,却跑到书房对着一幅画上的女人上下其手。
“殿、殿下,您这是?”
最后这帮人里地位最高的黄瑞再也看不下去了,终于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啊?”
黄瑞这一嗓子,让还在那儿估算墙上这幅画值个几千万的朱宸濠瞬间清醒过来。
随即,他便看见了那些下人们脸上古怪的神情。
接着,朱宸濠又转头瞧了瞧唐寅的仕女图。
于是,面子上就有些绷不住了。
“尔等全都出去,没有孤的呼唤,谁也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