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梅成林心神俱惊,纵有千般懊悔也为时晚矣,想起鲜九生、欧阳德已死,自己失了一臂,不禁嗟叹不已。而起因乃是一本掌谱,若非自己贪心,也不至今日之困境,看此情形,无论如何难以脱身,不由得生出一股悲凉来。
突然,梅成林心生一计,在石雄鹰胸口轻拍数下,石雄鹰当即转醒,梅成林慌忙将他扶起,道:“石兄,我来助你疗伤。”石雄鹰闻言,甚是感激,谢道:“有劳、有劳梅兄了!”言罢,两人便运起功来。
单元柯见状,也不阻拦,心想丁天碧已死,万里追重伤,庹异楼自然不是冷一枫对手,剑无情虽然厉害,但毕竟刚经历一番恶战,亦不是冷一枫对手,梅、石二人更不足虑也。
起初,单元柯无意杀了几人,反而是纵虎归山,目的便是查出青云帮所在,但现在看来几不可行。一来,冷一枫复仇心切,恨不能将几人全部杀了,二来,剑无情等人皆凶恶之徒,自不会束手就擒。倘若剑无情被杀,青云帮必定有所防备,到时候若想再查其踪迹,只怕更难了...
这时,庹异楼闷哼一声,跳开丈余,但见他脸色苍白,显然是不敌,冷一枫也不进招,淡淡道:“如何?”庹异楼气急败坏道:“哼,若非我昨天一战,内力耗损,今日你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冷一枫冷笑道:“若是他人,在下定然不会趁人之危,但你们几位除外。”言罢,不待他搭话,一掌拍出。庹异楼猛吸一口气,脚踏四象之位,双掌全力拍出,欲以这一招之力重伤冷一枫,好歹成个两败俱伤之势。
不过,庹异楼想的太也简单,冷一枫此时内力深厚,就连剑无情只怕也不是对手,何况受伤了的庹异楼!果不其然,冷一枫冷笑一声,双掌推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庹异楼如纸鸢般向后飞去,震倒了十几个黑衣人,登时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一起上,杀了他们!”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黑衣人蜂拥而上,手中兵刃齐向冷一枫与单元柯身上招呼,两人施展拳脚,片刻间伤了数人。单元柯转身望去,却不见了剑无情、庹异楼身影,而梅成林、石雄鹰在亦向院外奔去,他不及多想,大声道:“我去追梅成林!”当即手持长剑,纵身向前追去,将阻拦之人一一斩杀,几个起落之后,便挡在二人身前。
梅成林强自笑道:“单兄别来无恙!”单元柯哼了一声,梅成林又道:“梅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拦我去路?”单元柯猛地抬头,道:“你我的确无冤无仇,但你勾结鲜九生在孟府作恶,后又投靠青云帮,侵扰泰山派,这叫作‘自作孽,不可活’,别说我放不得你,但凡侠义之士皆放你不得!”
梅成林垂下头去,片刻方道:“即便如此,单兄莫非忘了十年前梅某的相救之恩?”单元柯闻言,缓缓道:“单某从不敢忘救命之恩,对你梅成林亦是敬重,当接到你书信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往震威镖局,以示援手。而单某今日不会杀你,以报当年救命之恩,但为了冷卓然,为了江湖道义,今日也不会放你走!”
梅成林愕然,忽而骂道:“放屁!姓单的,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与冷卓然断无仇怨,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别以为梅某就怕你了,你到底让是不让?”单元柯冷冷道:“梅成林,我劝你悬崖勒马,或许能保得性命,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梅兄,不必与他废话,咱们联手宰了他!”
石雄鹰叫嚣着,“刷”的一声展开大环刀,梅成林见状,点了点头,大声道:“好!”言罢,两人便围着单元柯打了起来,皆是拼命之势,单元柯长剑一展,迎了上去。
此时,冷一枫与众黑衣人斗的正酣,左一掌推倒数人,右一掌击杀二三人,怎奈黑衣人众多,死伤一人便有三人补上。他逐渐焦急起来,心想如此下去,待打发了这一众黑衣人,剑无情等人早就逃的无影无踪,况且单元柯重伤未愈,不知能否敌得过梅成林。
想到此处,不禁大喝一声:“要活命的都给我闪开!”这一声震天动地,黑衣人尽皆立住,可刚过片刻,便又如泉水般涌了过来。冷一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刷”的一声拔出残阳剑,大踏步向前走去,只见他长剑霍霍,所到之处溅起点点鲜血,如砍瓜切菜一般,惨叫之声随之传来。但黑衣人多半是手臂、小腿中剑,不能再动武,性命却是无碍,众人见他如此神勇,纷纷倒退,再无一人敢上前。
冷一枫长剑回鞘,在院内搜寻一番,却不见剑无情等人,情急之余便逼问起黑衣人来,不想这些人倒有骨气,要么不知,要么一言不发,纵使杀了几人,也无人应答答。他无奈之下,只得向院外飞去,去寻单元柯,刚出小院数十丈,便见三人斗在一处,虽然单元柯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逼得梅成林、石雄鹰不住倒退。
就在这时,单元柯纵身飞起,长剑疾挥,一道剑气向二人扫去,梅成林见此招厉害,大惊失色,此刻已闪避不及,但见他一掌拍出,正中石雄鹰肩头。石雄鹰被他掌力一震,吃了一惊,正欲张口询问,只听“嗤”的一声,长剑穿兄而过,立时毙命。石雄鹰满脸惊异之色,恐怕到死也想不到,竟会被梅成林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