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且慢。”高雨辰出言喝止,“单元柯,我知你剑法高超,但我二人亦不惧你,我出一言,阁下且听如何?”
“请讲。”单元柯淡淡回道。
“那我便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二人虽乃清风堂左右二使,但吾志绝不在此,既不与你为难,亦不为友。今此情形而言,你们止二人也,即便打起来也讨不到好处去,不若放下恩怨,就此离去,从此两不相干。何如?”
单元柯冷笑数声,呼延琼忽而问道:“你们如何处置梅成林这个狗贼?”矮冬生叫道:“震威镖局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了,要杀要剐自随我便,与你无关,快快离去!”呼延琼傲然道:“阁下说的好笑!实话告诉你,本大爷此来就是取梅成林狗命,即便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说罢望向单元柯,只见他点了点头,遂增信心。
矮冬生仰天大笑,接着厉声道:“这是你自找的,老子先把你宰了!”正此时,一个声音悠悠传来:“矮冬瓜,你哪来的这么大口气!”矮冬生生平最恼别人以矮称之,听罢不禁骂道:“他奶奶的,哪个活的不耐烦了!敢现身么?”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倏尔飞来,照着矮冬生面门就是一掌,掌力极强,似有风雷之势。矮冬生吃了一惊,不敢化解,疾忙矮身向后连退,方将来招避开。来人却不近身,只立在当地。
众人吃惊之余向那人望去,单元柯、呼延琼面露喜色,高雨辰不禁微微变色,梅成林神色尴尬,不觉叹了口气。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霜蓝。矮冬生正欲破口大骂,见是霜蓝,硬生生将那些污言秽语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单元柯呵呵一笑,上前招呼道:“霜姑娘来的好快,怎么不曾见冷少侠?”霜蓝双晕一红,忙道了声“前辈”,不想被呼延琼抢道:“哈哈,冷兄弟也来了!霜姑娘,我冷兄弟在哪里?”霜蓝嗔怒道:“呼延帮主问的奇怪,那姓冷的小子在哪,与我何干?”呼延琼笑道:“姑娘若是此言那便是差了?”霜蓝又道:“哪里差了?”呼延琼道:“姑娘若非与冷兄弟一起,他的‘残阳剑’怎会在你手里?”说完又是哈哈一笑。他明知冷一枫的残阳剑是被霜蓝夺去,此时如此说,乃是取乐而已。
霜蓝被他一顿抢白,顿觉羞涩,扭扭捏捏甚不自在。正不知如何应对,忽见梅若云被点了穴道,轻轻跃至其身旁将穴道解了。梅若云一把抱住霜蓝,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抽泣道:“霜姐姐,他们要杀我爹...”霜蓝轻轻拍了拍她后背,缓缓叹了口气。
这时,单元柯朗声道:“少侠还不现身么?”话音刚落,冷一枫展身飞出,忙与单元柯见礼。呼延琼大喜,疾忙道:“兄弟,别来无恙!”冷一枫慌忙答道:“大哥,小弟以为你已经...如今见你没事,小弟心安了!”他两个互道情分,颇为欣喜。
此刻高雨辰暗中琢磨:“姓冷的与这姑娘武功厉害,我二人断不是其对手,再加上单元柯,只怕此事难成了,还是及早抽身吧!”于是上前说道:“没想到这震威镖局如此热闹,在下就不参合了,就此告辞。”言罢冲矮冬生使了使眼色。
霜蓝忽而转身道:“且慢!本姑娘方才似乎听到有人说震威镖局归他管辖,不知是哪个有何本事,竟敢出此狂言?”矮冬生本欲搭话,高雨辰抢道:“呵呵,姑娘定然是听错了,即便是真有人说了此言,那也是玩笑,作不得数的,告辞。”话音一落,二人几个日落便出了镖局,不见踪影。
镖局众人见状,不禁暗暗称奇,心想不知这位姑娘是哪里来的高人,三言两语就将二人打发了!
此时,梅成林缓缓道:“多谢姑娘出手...”刚说至此,霜蓝猛的转身,双眼杀气,盯着梅成林。原来,霜蓝本欲饶了梅成林,但自从她踏进这震威镖局,猛然想起了母亲,登时有了杀意,欲与命苦的母亲报仇。梅若云见状大惊,慌忙奔至梅成林身旁,挡在了二人中间。
呼延琼见此情形,不觉诧异,拉了拉冷一枫左臂,询问缘由。冷一枫轻声与他说了一遍,惊的呼延琼张大了嘴巴。
这时只听霜蓝冷冷道:“闪开!”梅若云摇了摇头,哭道:“不,霜姐姐,你饶了我爹吧,就算他有千般不是,但终究也是你的...”霜蓝双眼通红,怒道:“住口,再不闪开,我一剑杀了你!”说着“刷”的一声拔出了残阳剑。梅若云只是不停摇头,口中喃喃道:“你先杀了我罢...”
呼延琼见此情形,百感交集,他本是侠义良善之辈,心想霜蓝当真杀了梅成林,必然会一生为此所累,欲出口相劝,却又想到了泰山帮死去的兄弟,只得暗叹江湖的无情。单元柯亦心有不忍,但想到梅成林作恶多端,自然该死,是以缄默不言。
冷一枫经历父母被害之痛,曾暗自发誓要杀掉所有仇人祭奠父母,而今见霜蓝欲亲手杀掉其亲生父亲,只怕她此生再也逃不出“杀父”之名、活在阴影之下了。他不欲霜蓝经此痛苦,偏偏此时想到了一句禅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决意出手杀了梅成林。
正在这时,梅成林忽而道:“云儿退开。”说着缓缓走向前来,望着霜蓝道:“你跟你娘很像,玲睿,我对不起你...”言罢猛的向残阳剑扑去!残阳剑何等锋利,梅成林当即胸口洞穿,吐了几口鲜血,登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