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朴刀吧。”
汉军士卒佩三刀,短刀、腰刀与朴刀,短刀仅有三寸,腰刀六寸,朴刀刀身四寸但刀柄为六寸长杆,总长为三尺一寸,多为野外步战使用。因朴刀过长,守城之时朴刀反而不如矛枪与腰刀好用,杀敌时朴刀不够长,防护时又太长不如腰刀灵便。可如在步战之时,朴刀的用处便多了,比矛枪灵活又比腰刀长,且刀锋更短,杀伤力更大。
张孝武虽然自持武艺,却也小心谨慎,等管骧派人送来朴刀之后,他独自一人在房间内锻炼热身,准备接下来的死战。一刻钟后,张孝武走出房间,由狱卒带到俘营中央的校场。
校场正中被画了一个方形的决斗区域,周边用绳子与木钉圈住,而周遭的房屋顶上坐满了观战的军士。张孝武又看到北面楼台之上坐着几个军官,众人拱卫着一个将军,他猜测这应该就是第六团将军程褚了。
不一会儿,巴登尔的手下被带了出来,众人顿时瞪大眼睛大吃一惊,原来这三人的身材一个比一个高大威猛,原本以为张孝武必胜无疑,可这三人每个都壮硕无比,便是身高不如张孝武高的,那身材却更加粗壮,不愧是东草原之鹰的三金刚。
三人见了张孝武后愤怒地嚎叫起来,嘴里大声谩骂,几乎掀翻了身边的士兵。看热闹的上千士兵也开始不看好张孝武了,认为这个年轻人虽然身材健壮,可比起身材魁梧雄壮的鞑塔三金刚还是不如。
三个人对张孝武污言秽语,但张孝武根本不懂鞑塔语,只是冲他们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气得三人又蹦又跳,险些再次将看押的士兵掀翻在地。
远远地看到了张孝武的体型,又看到了草原三金刚的身板,一个身材修长健美,可另外三个都像是水缸一样强壮,大家都知道,战场上最忌惮的便是那种水缸身材的人,力大无穷不说,身材矮小利于隐蔽。楼台上的几个军候纷纷苦着脸,转头说:“汪半城,能否重买?”
苏钰一脸得意道:“诶,诸位大人,这就不对了,买定离手,又岂能反悔?”
骁骑营军候李存元骂骂咧咧道:“你这混账玩意,难怪先前不让我们看巴登尔手下,原来是为了骗我们的钱,骗钱都骗到我们头上了?你这厮是否活腻了?”丰字营军候秦丰、恪字营军候高恪也纷纷说:“你这小子不是东西,害得某输了这个月的奉饷。”
辎重营军候吴刚可是苏钰的老上司,自然替他说话,伸出双手奉劝道:“诸位,是否输了这个月的奉饷便吃不起饭了?要么这样,苏伯陵,日后他们几个人的伙食,你来出钱?或者日后到了饭晌,你把饭菜送过去。”
李存元骂道:“你个护犊子的老鳖,让我们吃牢饭!”
吴刚反唇相讥:“吃不起牢饭,你们骁骑营还有草料嘛。”
两人气得要打起来,程褚一拍椅子,呵道:“坐回去,一点钱罢了,为一点银子吵什么吵,丢不丢人?”见李存元还要说反驳,程褚道:“李军候,胜负未分,你以为自己一定输了?”
李存元道:“我不是在乎输赢,我是看某些人赚钱都赚到咱们兄弟头上了,着实气愤不过。”
苏钰看了一眼吴刚,吴刚点点头,意思是有我给你小子撑腰,别怕那姓李的。苏钰收到信息,立即说道:“李军候,这话就是您的不对了,我苏钰赚钱也是有原则的,不骗不抢不偷不盗,您要是想赚回来,现在重买就是。”
李存元道:“我买五百两银子,这小子一个都打不过。”
苏钰道:“好咧,管骧,赶紧记下来。”
其他军候纷纷重新下注,纷纷不看好张孝武能打得过三个金刚,尤其看这小子年纪轻轻身材矫健却不壮硕,面容还有一些英俊之气,议论起此人最多是个绣花枕头,射箭尚可,步战却不行。
“可惜了,这么一个少年郎,我弓阵正需要神射手。”秦丰叹道,“将军,若是此人活下来,可否送予下官?”
苏钰拱手上前,耳语道:“秦军候,此人乃石敬心腹,别人能用,您怕是不行。”
秦丰先是一愣,随后苦笑不已,说起来他秦家也算得上是张党门人。秦丰之父与张宽原是同科进士,正所谓同科守望互助,两人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但十年前秦丰之父因漕运不力遭到弹劾,张宽虽为好友却依旧秉公执法,秦丰之父自戕谢罪。秦丰之父死后,张宽恳请太乾帝优渥秦家人,因此秦丰并未因父亲贪腐而遭受弹劾,反倒凭借军功官至第六团领军校尉,掌管丰字营。
程褚道:“还不开始比试,你真当大家有闲工夫等你?”
苏钰赔笑道:“这就开始,这就开始!还有没有下注的?此等机会不可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