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梅花标记(2 / 2)

“恩?”打坐中的缘行自然没有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此时听出她语气中夹带的一丝无助与惊慌,手中滚动念珠的动作停了,忍不住开口:“施主的伤势可是有了反复,不舒服吗?”他以为对方的伤势有了反复。

“没什么不妥。”夏云溪闻言摇头,接着却又是一声长叹,嘀咕道:“头上莫名其妙多了些花瓣图案,也不知是怎么弄得,难看死了。”说着,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对面的和尚,话说这情况还真与缘行多少有些关系。

第一次清醒过来,额头上红肿了一块,开始时并未在意,可几日后肿块消失,红色的痕迹却留了下来,还好巧不巧的靠近眉心。这次又受伤昏迷,依旧添了红肿,她特别用心留意了,果然,这两日眉心处真的又出现了红痕。

哪有女人不在意自己脸蛋的?即便并不影响容貌,甚至这两个花瓣的图案为她增添了份美感,可眉心突然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总是让人忧心。

连续两次,若非和尚是个瞎子,她还真以为这图案是对方趁着自己昏迷纹上去的。可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总不好出口埋怨。

“花瓣?”缘行疑惑。

“是啊。”夏云溪无奈地解释道:“两朵红色的花瓣。”说到这里,她紧紧盯着铜镜,右手抚摸着眉心,语气转为抱怨:“这样可真别扭,还不如再多三片,凑够一朵梅花的图案呢,或许还漂亮些。”说着话,她又重新将抹额系好。

“红色、梅花……”缘行手一哆嗦,握着的念珠险些掉了。

只是,他忍着心绪,等夏云溪到车上睡觉,才在内心呼唤金蝉。

“我看着呢。”金蝉的回复很及时,文字闪现的速度更是快速:“可惜之前的能量都用来给你治眼睛,既然出现这种情况,你再多瞎些一段时间吧,我需要积攒能量开门,咱们尽快回去。”

缘行皱眉:“真是那个柔锦?”想起梦中那抱膝哭泣的身影。他不由更为疑惑,轻叹道:“怀真都已成了过去,她为何还要这般做?”

金蝉这次沉默了很久,才给出回答:“虽然我带你转世没有多少年,可几方世界的时间是不同步的,谁知道那女人已经修炼到了何种程度?既然连我都无法察觉,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对了,这个名字你与我说便罢,今后在嘴上提都不要提。万一她有了感应,咱跑都没地方跑了。那卷轴也趁早扔掉,我就奇怪,事情怎么会那般巧合,看来人家是专门来寻你的。”

由于金蝉的异常反应,缘行的神情也变得无比慎重,不过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句:“真到了这种程度,值得吗?”身为两辈子单身狗的他,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用意,既然都成为令金蝉无比忌惮的大能了,何必还要纠结过去的恩恩怨怨?

“那女人心思难测,这次分出神念下界,或许只是为了看上一眼,亦或者专门为了坏你修行。谁知道呢?女人狠起来可真没男人什么事了。怀真建立的因缘宗那般昌盛,传承严谨且制度完善,他又有救世大功,就算内斗得厉害,千年后也没道理名不见经传才是,说这背后没有那女人插手,打死我也不信。总之,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还是离那女人远些。”

这番长篇大论后,金蝉的文字又渐渐变得缓慢,似乎在安抚缘行:“佛门行走有天道庇佑,按理除了怀真,没人能算出你命格,更不可能知道你会穿越到哪个世界,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想来应该不容易,否则今日也不会这般轻易暴露,这么看来,事情还不算糟糕。”从始至终,金蝉都以那女人称之,从未提及柔锦的名字。

缘行久久无言,最后只能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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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这时候?”

第二天一早,夏云溪听到了缘行的决定,忍不住大呼出声。

“恩,贫僧这几日有所领悟,打算趁此机会冲击先天了。”缘行点头答道。他说的是真话,经过大黎朝一年多的沉淀与穿越这个世界后一个多月的黑暗清修,他早已突破在即。

因为提升到先天有着一定的风险,原打算复明后再冲击会安全些,只是经过昨晚与金蝉的一番长谈,他觉得有必要尽早提升自身实力。起码,达到先天后,有不少新奇的功法招式可使用,面对以后的突发状况也能从容应对。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有野兽或者闲人惊扰了大师,岂不危险?”夏云溪依旧皱眉,口中劝道:“快到永宁城了,我逆相阁分舵中有练功密室,更为安全。大师还是暂且忍耐两日吧。”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此中惊险。

“无妨,挖个山洞,然后封死出口,贫僧要闭死关。”缘行的表情淡淡。

夏云溪疑惑地看他一眼,总感觉面前和尚怪怪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

当下,两人到了附近山中,倒是好运气,竟真找到了个勉强能容一人的山洞,不用费劲去挖了。

抬了些石头将缘行与一些食物封在里面,并用草叶树枝做了番遮掩,夏云溪细心叮嘱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独自下山,连马车都不要了,她运使轻功,一路朝着用永宁城奔去。

所谓先天,是武者到达后天顶峰后,开始不断用自身内力冲刷经脉,使稳固并壮大,然后将自身内力逐渐转化成先天真气。最终突破人体限制,正式开启超凡之路。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只要成功,则意味着武者精气神和,从此可纳天地元气为己用,那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缘行等夏云溪走远,便静下心来,运转内功,没多久,便到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一日之后,永宁城。

天地间一片晦暗,乌云密布,不时还会掠过几道的闪电,眼看这就要下雨了。

夏云溪走进了城门,不时还要躲避着匆匆跑过的行人。眼看着分舵的大门就在眼前,突然,她双目暴睁,脸上轻松的笑容开始凝滞。

杀气!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令她产生了非一般的直觉,眸中掠过一丝摄人的光彩,她二话不说变幻了行走的方向,拐进了街旁的一处茶水铺子。

只是,她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街角,有埋伏,不知要对付的是谁?

心中正自疑惑,只见拐角处转出了十几个人,均是同样黑衣,手里握着泛着寒光的长刀。竟是向她的方向逼近。

随着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闷雷声响起,大雨瓢泼浇下。

而那些黑衣人已经快速冲到近前,白光一闪,刀风带着雨滴扑面攻来。

夏云溪身形一动,冷笑一声微微后退,而就在这一瞬间,从街旁酒楼窗口又射出几道黑影,数把长剑毒蛇般刺来。

她一抖手,宝剑出鞘,如灵蛇般闪动,分袭敌人。

远处的天空不时滚过阵阵惊雷,她手中宝剑的光幻化成闪电,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个刀客的手腕处溅出一阵血雾。

夏云溪身形未停,纵身而上,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就在她即将跃到对面屋檐时,街道的两端和房檐屋顶上,站起了数队箭手,他们已将弓箭拉开,箭在弦上,显然要等她落下后力道衰弱时动手。

她早有所料,拼杀的经验更是丰富,见状并不惊慌,而是一提气,身子再度拔起。手中长剑抵上屋檐,借着这股力道又换了个方向。飞纵的同时,数道剑气喷薄而出,直直向那些箭手袭去。

忽然,近处天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无将天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几声惨叫过后,前方箭阵中倒下了数人,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是数道白光出现,比天上的闪电还要气势惊人,所过之处哀嚎不绝,鲜血飞溅。

夏云溪身处半空中,眼角瞥见这种情景,心中虽只是冷笑,加快速度向前方的箭阵袭去。她人还没落地,旁边却又黑衣人的刀锋攻至,刀剑相交,溅起火花无数,对方也在瞬息见尽数陨命当场。

夏云溪重新落到地方,而就在她准备继续攻击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惊骇而又绝望的嘶吼声,她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雨下得更急了。

伴随着数道敌人发出的哀号声,屋檐上出现一男一女,男人满面皱纹发须皆白,腰身却挺得直,手中一杆判官笔还在滴着鲜血。

另一个女人身材婀娜,在风雨中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身上雪白长裙一尘不染。

夏云溪疑惑地看了眼那个老者,然后对着那白衣女子露出一副极为夸张的欣喜表情:“原来是左护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