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缘行进屋子先提起了背包,对方放一件,他便会摸索着收纳一件。
他行李一直放在床边显眼的位置,因为看不见,用过东西后根本不会乱放,而是小心地收起来,外面除了毛巾肥皂等经常要用的东西,其余物品都在行囊中,这就方便打理了。
“那就是了,大师可认识我桑师姐?”夏云溪将书桌上的佛教香炉放到床上,环视四周,见再找不出什么,才轻呼口气:“她失踪几年一直未有音讯,可半月之前,我派左护法拦截猛谷一行时似得到了她的消息,眼下大肆派人寻找呢。”
“桑梦玉桑施主?”缘行眼皮抖了抖。早先听窦子昂两口子闲聊便有了几分猜测。桑梦玉去弥陀寺偷东西应该就是她师门的命令,而如今桑梦玉失踪,东西却出现在窦子昂那里,这两人的关系逆相阁估计早就摸透且一直盯着,就引着桑梦玉上钩呢,偏偏被自己横插了一脚。
“你果然认识她,这下真糟了,这几日发下悬赏里面不但有他们一家三口的特征,还提到了一个瞎、盲僧……”
“正是贫僧!”缘行轻叹一声,原来之前的总总不安,是源于这件事情吗?人家寻桑梦玉不着,自然要在自己身上想办法,毕竟,相比其他人,自己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也太好找了。
而且,人家逆相阁都直接提到一家三口了,估计窦子昂他们眼下的处境也不妙了,这可真是个大麻烦。
“施主前来是专为提醒贫僧?又是如何受伤的?”想到这里,他眉头一挑,难道对方与师门因为自己闹翻了?
“我本已北上,半路遇到同门才得知此事,想来想去,觉得那瞎和尚多半是大师,于是打了个马虎眼便离开了。”夏云溪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没想到半途遭到仇家算计,才……”话到这里,又是一拍额头:“说这些做什么,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缘行,谁知对方一个侧身避开,只是摇头:“已经晚了。”
“什么?”她的疑问才刚要出口,下一刻面色却是大变。
她乃先天武者,耳力自然也是不凡,院子四周的动静自然逃不出她的耳朵。
“对不起大师,我……”夏云溪心里被愧疚填满了,没有注意对方竟然比她这个分先天武者更先听到动静这件事。
她只是懊恼,若行事小心些,便不会遭到敌人的围攻算计,若没有受伤昏迷,恐怕昨晚就带着和尚远走高飞了,何至于要面临如今的险境?
“与施主无关。”缘行砸吧砸吧嘴,这事儿吧,还真与夏云溪没什么关系,实在是他太倒霉了。
如果这时没有目盲,恐怕人家也不会轻易找到这里。偏偏自己刚装了一把瞎和尚,就真的看不见了。这事找谁说理去?
天下和尚有的是,偏偏瞎眼的不多,自己又大摇大摆住在人多眼杂的客栈里,还有跑吗?
接着又是一叹,他拍手道:“算不得什么大事,贫僧只算与桑施主认识,眼下已然分开,更不知她的去向,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在他想来,自己只是一个和尚,与逆相阁没有根本上的冲突,为了这么点事,对方不至于杀人吧?
夏云溪却是面色复杂,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开口。
眼前的和尚到底还是单纯了些,若能解释清楚,她又何至于带着伤也要找回来?
师门悬赏上可是特意标明了,除了桑梦玉一家三口,对这个和尚是格杀勿论的。
她了解左护法,这老女人虽然心机深沉,却很少下这样杀气腾腾的命令,按说如果只是和尚破坏了师门的计划,也不至于要下杀手啊?可惜她那时不在草原,根本不清楚左护法遇到了什么事情使得她如此大发雷霆,竟舍得拿出一套直达先天的功法作为彩头。
若外面的人是逆相阁的还好,凭着她的地位要左护法收回成命很简单,保下和尚这条命她还是有些面子的。怕就怕外面只是贪图秘籍来凑热闹的江湖散人。自己原本伤势未愈如今又是伤上加伤,和尚还是个瞎的,遇到这帮人,可真要费些周折了。
她一咬银牙,“砰”地一声踹破了房门,然后执剑而立,环视围墙上出现的各色人等。
来人倒是不多,只十几个,看衣着打扮是一方势力之人,这些人立于墙上,隐隐将这座院子包围,控制住了几乎所有的退路。
好在,里面先天的只有两个,拼一把,倒不是不能应付,打不过,跑总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抬高音量朗声问道:“我乃逆相阁云水剑,敢问诸位因何到此?”
“逆相阁云水剑?”一道阴测测的声音自墙上传出,说话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他背着双手,冷冷的注视着门口站着的娇俏身影:“夏仙子的大名老夫自然如雷贯耳,只是未能有缘一见,看你这衣着打扮倒有几分相似,可这里乃逆相阁通缉之人的住所,你在此拦路就未免不合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