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整个京都的大人物们今儿个都破天荒的放下了手中的事,都将视线投向了从北境而来的许小闲的身上。
宫里的皇上在关注着,庙堂之上的大臣们也在议论了一番之后沉默的看着。
京都六大世家的家主或者管事也都派出了家丁奴仆,都将焦点放在了许小闲的身上。
就连长安书院的学子们,在听说了许小闲入京的这两刀之后,似乎也难以将心思放在书本上。
在太学院南书房给四个皇子授课的张桓公放下了手里的戒尺,沉吟数息破天荒的提前下了学。
他往太学院官署而去,去寻太学院院正苏名扬苏公,他担心那位忘年交弄出了更大的事,担心皇上的那不知道该如何去揣度的心思。
若是皇上故意放纵,为的并不是削弱六大世家,为的仅仅是除去许小闲,这事儿可就麻烦了,得和苏公同去御书房将许小闲保下来。
长安书院教习楼的三楼上,棋贤窦阡陌听了他的棋童传来的消息之后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沉默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将这枚棋子落下,却落错了地方。
他一拂衣袖,这局五子夺魁的局就此乱了。
他没有再看棋盘一眼,而是走出了这扇门,门外的阳光太强烈,他眯上了眼睛,仰头忽然吐出了两个字:“臭棋!”
一切的一切,许小闲都不知道。
他在棋盘上,目前他尚不知道这整个棋局,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棋盘上先横冲直闯一番。
队伍在沉默前行,严公公终于安耐不住,他来到了许小闲的马车里坐在了许小闲的身旁——对面坐的是稚蕊那丫头,她似乎毫不担心,居然在一针一线的纳鞋底。
而许小闲在假寐。
或许他也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当严公公登上马车坐下的时候,许小闲睁开了眼,嘴角一翘,“劝我来了?”
“不然呢?你恐怕对六大世家不太了解,长安梅氏和宣州章氏可大不一样!”
“哦,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长安梅氏世代生活在长安城,从离朝初年就存在!”
“若是再往前翻,长安梅氏曾经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中人!听说长安梅氏家传武学极为厉害,在离朝初年就成立了长安镖局,梅氏的旗帜只要竖在镖局的马车上,天下土匪都不敢打这镖车半分主意!”
“长安梅氏正是借着强大的武力起家,一手掌控了当年离朝一大半的镖局生意,就此起家之后渐渐的和朝中官员有了往来,结识的官员层次也越来越高,直到在两百年前掌握了盐场,然后在数年之内,买下了长安城外大片的田地。”
“长安镖局而今虽然不复存在,但梅氏子弟学武之风却丝毫没有放松。在今朝,梅氏似乎并没有将主要经历放在庙堂的运作之上,所以明面上看,梅氏仅仅只有一个梅少臣当了个不大不小的正四品的盐铁司司正,可你千万不要忘记,娴妃娘娘可是梅舒然的嫡孙女!”
“你更不要轻视了另一个问题——四皇子唐不惧!是娴妃娘娘的儿子!”
“杂家不敢论国事,但杂家也不想许爵爷您飞蛾扑火啊!”
“杂家相信,在太子或者说皇位继任者的这件事上,梅氏所做的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哪怕、哪怕是皇上,恐怕也不知道梅氏究竟做了多少,做了些什么!”
“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