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去了哪里?”吕布再次问道。
“大、大王饶命啊,在下也是实在没办法,我那老母亲年初生了重病,巨额的医药费把家里都掏光了,我也不能看着她断药送命……呜呜呜……”
吕布瞧了眼他身上的锦衣,冷声道,“这借口找得倒是孝顺,来啊,去他家看看,若真穷得揭不开锅,这事孤便饶了他,如若不然,直接抄家,将其充作苦役,永不赦免。”
那人脸都吓青了,爬到吕布跟前不停磕头求饶,“不,大王饶命,饶命,我认,我承认了,是我鬼迷心窍把书拿去卖给过路商人,我愿意双倍偿还,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吕布一脚将他踹飞出去,那人砸到一个小吏身上,二人倒在地上哀嚎连连。
见此情况,县令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那几个农人被带了过来,连带附近几个里的里长、亭长和永霞乡的三老、蔷夫、游缴也一起过来了。
那几个农人一看见吕布便跪下来,黑脸汉子急急辩道,“大王,小的没有说谎,俺家有十亩地,按平均一亩地三石粮,俺家今年交了足足六石,可不就是五之税一,其他人家也是一样的。”
其余人也连连点头附和,吕布又看向那些里长,“他等所言是否属实?”
那几人下意识看向负责收赋税的蔷夫,蔷夫则下意识看向县令,吕布一看便明白了,这是由上到下一起贪,就是欺负民众无知。
“都老实交代吧,免得孤动刑!”
吕布只是很平静地说着这句话,然而这无形中流露出的威严和煞气,根本没人能扛得住,众人哗啦啦都跪了下来,求饶的求饶,喊冤的喊冤,交代的交代,推卸责任的推卸责任。
吕布也懒得一个个问过去,全都带回营地,交给随行官吏拷问,最后结果是上面的县令带头,下面一众人跟着办事,其中也有两个人不想同流合污,然而上有县令压着,下有同僚逼着,他们为了保住官位和性命,只能随波逐流。
“为何不向上吏禀报?”张茉问其中一个被迫同流合污的里长。
那人苦笑,“我一个芝麻大的小官,能去哪里禀报?而且这个县大大小小的官员多是和张县沾亲带故,一个不小心被他知晓,我全家性命都难保。”
听到这个理由,张茉相信了这个里长所言,因为渤海郡虽然也拆分了各家族,但因为人手不足,上面只派了几个高管过来,下层官吏还是沿用原来的,这些人早就结成了一个团体,这就是所谓的宗族自治,王令根本下达不到乡里,百姓根本不知唐国的税率是多少,这些贪官污吏只手遮天,竟然敢翻倍地收税。
“如此看来,渤海郡、河间国、安平国可能有不少地方存在这样的现象,我唐国轻徭薄赋,竟是为这些中下层的官吏做了嫁衣!”张茉讽笑道。
由此情况看来,就算赋予百姓上访的权利,其实作用也不大,一则可能他们收到的政令完全是被县令更改过的,二则,一但有人试图去上访,可能就会被上头的人悄悄解决了,而飞鹰队人员有限,目前根本没办法往各地分派,只有南匈奴那边派了一些人监察。
问题其实又回到了人才不足上面,凡是沿用旧有官吏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官员欺压百姓的想象,彻底查下来,这三个郡又要来一次大清洗,然后各地又没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