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汜水关,此二人便能在吕布手上过几十回合,今日联手败你,倒也不足为奇。”
曹军军营中,曹操看过典韦伤势,出言安慰道。
典韦有些愧疚低下头,“是末将轻敌了!”
“无事,下去让军医包扎伤口,休息几日!”
“是!”典韦抱拳离开军帐。
曹操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看向戏志才,无奈道,“有刘玄德在后方不停袭扰,加之我军此前屠过城,城中军民抵抗尤为激烈,这城一时半会儿是攻不下了,我军士气一日日被消磨,如何是好?”
戏志才靠坐在矮榻上,掩嘴轻咳了几声,低缓而虚弱的声音轻轻响起,“既攻不下,主公不妨先退兵,将东海郡让于刘玄德。”
“这是何意?”曹操不解。
曹军一路打到这里,只要攻下郯城,拿下东海郡,便可隔绝南边袁术兵马,进而再取北面的琅琊国,甚至泰山郡,退兵就是功亏一篑了。
戏志才扶着榻旁扶手想站起来,曹操忙走过去相扶,“身体不好,坐着说话!”
戏志才缓了一下有点眩晕的脑袋,慢慢走到前方舆图前,说道,“袁术正在南边攻打下邳国,主公若是退兵,刘玄德是不是要再去为下邳解围?”
曹操愣了一下,展颜而笑,“你是说,让刘备先去打袁术,待其鹬蚌相争,我再渔翁得利?”
戏志才目光落在案前舆图上,却又沉默不言,曹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对的是豫州的沛国、梁国、颖川这一片。
曹操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扬眉大笑,“志才大才啊!”BIqupai.c0m
又对门外喊道,“传令,退兵彭城!”
曹军退了,陶谦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一命呜呼了,刘备入主徐州,接管陶谦势力,驻兵郯城。
就如戏志才所言,刘备当了徐州牧就不能不管下邳国,上任第五日,刘备留张飞守郯城,他和关羽领五千人马去下邳抵挡袁术。
…………
而此时的冀州,吕布夫妻俩经过几日调查研究,终于定下了官员的任命。
“正月一过,各处即要平整土地准备春播,为不耽误农事,今日将几件事和任命先定下。”
吕布坐于府衙上首,看着一众文武,“待我说完,你等有何意见只管一一道来。”
众人垂首而立,屏息静听。
“其一,司隶七郡,除河东、河内、弘农原有吏治,其余各郡遭董卓、二李祸害,官吏、百姓多逃亡,各县各乡杂乱无章,无人治理。”
“我意将司隶七郡重新划分为二州之地,原三辅归为雍州,河东、弘农、河内、河南为司州,冀州五郡依旧为冀州,并州雁门、定襄、西河郡河水以东区域、太原、上党依旧为并州,其余各郡为陕州,共五州之地,各任命州牧一名,总管一州政务。”
吕布刚说完这一条,下面便有几个人蠢蠢欲动起来,其中第一个按捺不住的便是于夫罗,他一脸激动加谄媚地看着吕布,问道,“大王是准备出兵收回南匈奴吗?”
其实无需多问,如此划分区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此时并州的定襄、五原、云中等郡还在南匈奴控制下,而吕布将定襄划入新并州区域,又将南匈奴地盘归为陕州,显然是准备去解决南匈奴了。
吕布道,“南匈奴本就是大汉属国,几年前休屠王趁汉王朝内乱之时,杀单于叛乱,孤早想将其彻底平定,奈何一直腾不开手,陕州今日先划分出来,待今年秋收过后出兵。”
说是要出兵,不过此消息一传到南匈奴,只怕王庭那边便要有所表示了,这时候那边是万不敢再对吕布动刀,收回只是几句话的事,接下来就是对南匈奴政权的重新洗牌。
等吕布回答完于夫罗的问题,原先想说话的几个人却又闭口不言了,方才乍一听对司隶的重新划分,一些汉室正统派下意识想反对,不过回头一想,他们有什么理由反对?
吕布将各州统辖区域缩小,无疑是要弱化地方,加强中央统治,他们站出来反对只会给双方添堵,毫无意义。
吕布虽然没有明说要代汉,然而其心已昭然若揭,不只是他,南边势力最大的袁术亦如此,还有幽州公孙瓒,汉室尚存时他便敢杀幽州牧刘虞,此时又怎可能再尊汉室?至于刘表、刘璋之流,也就只能固守一方,指望他们来平定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众人不禁再次哀叹,汉室不可复兴啊!
“其二,任逢元图为雍州牧,原河内太守杜伯侯升司州牧,沮公与为冀州牧,原太原长史常伯槐为并州牧,原有各郡太守职位不变,空缺由州牧自行任命。”
州牧任命一下来,底下立即有人不满,郭图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问道,“司州牧、并州牧跟随主公日久,劳苦功高,我等并无异议,只是雍州、冀州牧主公是凭何依据任命?”
他说着瞥了眼逢纪和沮授,冷哼,“他二人有何功绩?”
郭图的意思很明显,大家都是降将,吕布应该一视同仁。
吕布没回答他,只是冷冷盯了他一眼,反问,“那公则以为,何人适合任雍州、冀州牧?”
对上吕布冷冽的双眼,郭图只觉脊背一凉,呐呐不敢言,他差点忘了,这位是征战无数沙场,戟下饮过不知多少人鲜血的吕奉先,而不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袁本初,一个不高兴当场拔刀杀人都有可能。
“公则既无合适人选,便如此定下。”见郭图不敢言,吕布顺势说道。
逢纪和沮授这会儿才回过神,沮授上前两步诚惶诚恐道,“授无才无功,何以让主公委此重任?实不敢当!”
吕布面色转和,站起来上前扶住沮授,又看向逢纪,“你二人在本初帐下时,便受他重用,才能自不必说。”
他说着眉峰微挑,“难道你等不愿为我效力?
二人连忙弯腰鞠礼,“承蒙主公器重,愿效犬马之劳!”
对于州牧的人选,张茉是做过一番仔细思量的,常林、杜畿二人自不必说,逢纪此人公私分明,放去地方为政最合适不过,而鉴于冀州世族林立,如果任用外来人当冀州牧肯定会被下面人完全架空了,就是吕布或张茉自己来都不成,故而任用在冀州有一定威望的沮授,也是做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