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县,正在张济家里做客的贾诩收到天子坠河而亡的消息时,惊得胡子不由一颤。
“毒!果然毒啊!”看着飞鹰送来的纸条,贾诩眸子微眯,自言自语道。
“什么毒?难道天子是被人毒死的?”张济惊讶。
贾诩白了他一眼,“信上说得明明白白,天子车驾被袁曹二军追赶, 惊了马,坠河而亡!我说的毒,是心毒啊!”
“谁?”
“我!”
张济撇嘴,“你哪里毒了?”
贾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到底降是不降?不降的话,我主公护送陛下棺椁来洛阳的路上便可顺手将你收拾了你信不信?到时候别说我这老乡没帮你求情, 不识相求情也无用, 看河内那些世族的下场就知道了。”
张济正色道, “降是可以降,但我不想像段忠明那样去种地,我想领兵。你也知道,我自跟随董相国开始,便一直领兵打仗,除了打仗其他我啥也不会,樊稠那家伙跟我一样,我二人这几年在弘农过得其实也挺惨,杨家不敢惹也惹不起,百姓又没得抢,没粮我想扩兵也不能,这几年了,还是只有当初那些人马。”
贾诩斥骂他,“日子过得如此惨,今年又逢大灾, 我先前问你你还犹豫,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张济讪笑,“我这不是怕被夺了兵权么!”
“就你这点人,欺负欺负流寇尚可,我主公一根手指便能给你摁死,还兵权?”贾诩一脸的嫌弃和不屑。
张济只是嘿嘿笑着,贾文和说的是没错,但他也知道吕布接下来准备对冀州用兵,他还是在意自己这些凉州老兵的,非必要不会动用武力。
张济如此说就是想多讨要些好处,贾诩心里门清,他说道,“新安临近函谷关,也是处要塞,鉴于从前你不肯跟随我家主公,在董相国那里的时候也非他亲信部下,让他完全放任你守着此等要地肯定是不成的。”
他说着突然问道,“你侄子张绣今年十六了吧?”
张绣点了点头,“刚满十六!”
贾诩斟酌了一番,“这样,把绣儿送去晋阳, 函谷关和新安县便依然由你驻守, 军队由主公供养, 你可愿意?”
张济道,“我无儿无女,张家只有绣儿一个孩子,送去晋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保证他生命安全。”
“这是自然,只要你不反,绣儿会很安全,主公对待部下及家眷向来都很大方,便是敌人的质子他也极为善待,绣儿去了晋阳比留在你这大老粗身边强百倍。”
听贾诩这样说,张济轻轻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跟英伟一样,直接随主公去并州,如今英伟深得主公信任,领着飞熊军威风凛凛,我却还要送质子去晋阳。”
“同甘共苦之情自然是不一样的,你也莫对此有所不满,我都跟你说了,绣儿去晋阳比跟着你强百倍,你如此嘀嘀咕咕,难不成并非真心投效?”贾诩用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他。
张济忙道,“怎会?我就是舍不得绣儿?”
“大男人跟个老娘们一样!”贾诩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道,“你这几年跟樊稠关系不错吧,你降了,他那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他有没有儿子什么的?”
“有两个,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二岁,你随便带走一个。”
贾诩点了点头,“明日便带我去黾池见他,袁绍和曹操的队伍估计快逃到此处了,你二人若能将其截杀,可谓是大功一件,主公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