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袁绍对外公布献帝颁发的平逆圣旨,说吕布身为汉臣却不纳岁贡,养兵自强,心存谋逆,着冀州牧袁本初、兖州牧曹孟德领兵征讨。
这道圣旨到底是皇帝写的还是李肃写的,大家心知肚明,袁绍和曹操只不过是给自己出兵扯一块遮羞布而已,听听也就算了。
九月十二日,曹操抵达酸枣的兵马准备自汜水关进入河南尹,临开拔前却听前去探路的斥候禀报,荒废已久的汜水关又被吕布军占领了。
“怎可能?确定是吕布军?”听到这个消息,曹操一脸的匪夷所思。
此次他和袁绍的兵马调动速度甚快,便是想打吕布一个措手不及,吕布在河内的驻军人数他们大致清楚,就算吕布的探马探得他们往并州方向调兵,这么短时间内,他去哪里调人来驻扎汜水关?
“或是他早有先见之明,在夺得河内后便派人来守汜水关了。”曹操谋士戏志才说道。
曹操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此事是我疏忽了,早该想到有她相助,吕布不会如此粗心大意,眼下当如何?是打通汜水关还是调头去白马渡河?”
戏志才道,“并州兵强却少,主公此次同本初公联合,打的战术应是遍地开花,多开辟战场,以分散并州军兵力,让其首尾难顾、应接不暇,故而属下以为,当继续走汜水关。”
曹操想起当初关东联军攻打汜水关的场景,怅然道,“雄关难攻,这不好打啊!”
戏志才抬首看了眼曹操,主公嘴上说难打,表情也有点纠结,然而眼中却无退兵之意。
此次兖州伙同冀州合力下并州,主公和袁本初在出兵前便商议好了最后战果的划分,主公得河内、河东郡,袁绍得并州四郡,而要经略河内、河东,则已经荒废的河南尹也必须收入麾下,如此兖州方可与此三地连成一片,所以这汜水关是必须要打的。
主公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让人给他吃颗定心丸罢了!
“吕布看似强悍,然兵力远不及当初的董卓,又有本初公在上党牵制,汜水关的驻兵不会多,主公只要下定决心,未必攻不下。”
戏志才说到这儿话锋又一转,“主公若担心人马死伤太重,可先围而不攻,牵制并州部分兵力,待子孝兵入河内,兵临怀县,则汜水关可不攻自破。”
按理说,曹操要从兖州入侵河内,最近的应该是延津这个渡口,然而延津离汲县太近,曹操怕吕布派兵在对岸阻击,才选择离此稍远的白马,渡过白马便是冀州魏郡,再过白沟和淇水就是河内的朝歌,朝歌虽属河内,不过此前被于毒等黑山贼占领,袁绍消灭于毒等人后,这里便归属到了袁绍手底下。
曹仁的两万兵马走白马这个渡口,等于完全避开了被吕布半道阻击的可能,大军直接入河内,然后打下汲县、获嘉、修武三县,便可兵临河内治所怀县。
而走河南尹的曹操这一线过汜水关后,可以直接从五社津渡河北上,同曹仁那边合军拿下整个河内郡,进而出箕关,走轵关陉攻打河东郡。
这是曹操南边的两条战线规划,袁绍北面也规划了两条战线,主力便是自涉国走滏口陉攻打上党,另外派麹义领一队人走更北边的井陉。
井陉如今还是控制在黑山军手里,这条道上现在最大的贼部便是张茉的聚义寨,其中太史慈所领的分寨便是在冀州境内,控制着井陉的东侧入口。
袁绍之所以派麹义来井陉,一则是想看有无机会从此处直接去搞吕布的政治经济中心太原郡,二则也是怕张燕相助吕布,从井陉出来反攻他冀州,所以麹义这支兵马是攻防兼备。
相比较吕布的军队,黑山军的战斗力在袁绍眼里真的跟弱鸡没什么区别,虽然打的是攻防兼备的战术,然而主要目的还是攻。
如果不算郡县兵的话,并州总共只有两万余兵力,不考虑聚义寨,此次袁曹规划的这四条战线足以拖住并州所有的兵马,更何况北边还有南匈奴和鲜卑,吕布就是再能打,他也无法同时防住四个地方,在袁曹二人看来,这一战就算拿不下整个并州,也要从吕布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而且吕布刚接手河内郡不过两年,河内人心不稳,或许他兖州军只要打下其中一座城,其他人自会望风而归,则吕布在河内的驻军便成了孤军,不退逃只能被围剿。
这一场战怎么算吕布都没太大胜算。
…………
“确实没有太大胜算啊!”
收到各地传来的消息后,吕布便召集他的谋士们商议对策,这一句话却是贾诩发出的感叹。
“汜水关派去了三千人,汲县、获嘉县派去了五千人,外加河内原本的五千驻军,这便耗去了一万三。其他各郡也不能只留郡县兵,河东郡和西河郡至少要各留一千机动人马,雁门两千勉强够了,太原留一千,这又是五千了,则现在我军可调动的兵马只剩三千人,加上党郡一千飞熊军、于夫罗两千多匈奴兵、曹性两千平寇军,我上党要以八千兵力对付袁绍六万大军,河内也要以万三兵力抵挡曹操五万人马,悬啊悬!”
如此巨大的兵力悬殊,饶是向来自信如贾诩,此时也不由自主露出为难之色。
“是有点悬!”
张茉也皱起了眉头,上党这边有吕布亲自坐镇她倒不太担心,主要是南边,虽然有宋宪亲自去守汜水关,张辽和徐庶去对付曹仁和荀攸,但兵力悬殊实在太大,他们没有吕布这么变态的武力,那边是要实打实地打,关键对手也都是牛人。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正面作战抵挡个半年左右也没什么问题,就怕河内出现叛徒。
“干脆放弃分寨,让子义领一千五金鹰卫去河内随时策应文远。”张茉建议道。
贾诩知道聚义寨主寨和分寨的位置,放弃分寨就是放开井陉道上的第一道门,则来自麹义的压力就全压在了主寨这一头,贾诩不知聚义寨卒兵的战力,有些不放心道,“如此可行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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