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驰发觉异样,连忙上前搀扶,却被贾似道一脚踹开。
此时此刻的贾似道就像是杀神附体,顺手抓起桌案上的另外一幅茶杯,直接狠狠砸在了胡驰的脑袋上。
如此一下,即便是胡驰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火大了。
他脸色阴沉瞪着眼前的老人,咬牙说道:“叔叔,您这是为何?”
“蠢货,蠢货!”
贾似道指着胡驰的鼻子破口大骂不已,厉声道:“你当真以为那个狗皇帝像你一样愚蠢吗?”
“老子早就警告过你了,现在的狗皇帝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废物了,他能查得到有人故意假传圣旨逼反明旺,难道就察觉不到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吗?”
“他派遣唐玠去驻马城稳定局势,你难道就能保证他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做吗?”
“这……”
面对贾似道接连几个问题,胡驰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到。
贾似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用手指狠狠戳着胡驰的眉头骂道:“你这蠢货干的事情都太冒险激进,而且完全没有必要,我本来可以很轻松的逼的那狗皇帝退步的,现如今被你这么一搅和,反而功亏一篑了!”
“现在发生任何事情,那个狗皇帝都会把罪名归咎到我们的头上,你的金吾卫怕是早就被人家盯上了!”
贾似道原地踱步,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沉默片刻之后,他低吼一声:“你这蠢货,给老子听清楚了,临安城这盘棋从来都不是双方坐在棋盘前互相博弈,而是三方在博弈,我们和那位王爷是合作关系,但你要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我们与那位王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成为敌对关系!”
“他要的是这大宋的江山社稷,我们要的是无上权柄,一直以来的合作都只是在互相利用罢了。”
“如果我们在这场博弈之中输掉了,到时候还可以卖了那位王爷留得自己一命,但现在你被那位王爷反过来利用了,还犯下了如此滔天大错,那我们就再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一旦出了事,我等臣子登基当了皇帝,那就是谋反的罪名,到时候各地藩王必然会相继起兵讨伐我等,要么那位王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么我们就推他上位。”
“而他要是上位了,我们这些人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而你这个叛军之首,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什么?!”
听贾似道如此细致的分析,胡驰脸色都白拿,终于意识到自己酿成了大祸。
喉结上下翻滚,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其实胡驰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只是想想要一力降十会,抓住那个狗皇帝拽下龙椅就得了。
可谁成想,这里边居然有着这么多的明争暗斗。
贾似道见他如此反应,再次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
“哼,时无英雄竖子成名,要论权谋,你连那位王爷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现如今我和你爹还在世,你就酿下如此大错,要是我和你爹都归天了,你还不得把天捅破?”
贾似道骂骂咧咧,随后佝偻着腰重新坐在了太师椅上,以手扶额十分的疲惫。
对于胡驰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是真的心里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