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张横一脸不屑地说:“老子拿敌人的首级当尿壶踢时,姓杨的你还在撒尿和泥玩呢,现在老子老了,退役了,拉个水还要受你这种无耻小人的欺辱。”
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来自战场的勋章,这不仅是勋章,还是铁血男儿的的标记。
受了这么多伤,要是普通人估计九条命也不够死,可张横硬是挺了下来。
段小六等人看到,也纷纷脱下上身破旧的衣裳,露出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有一个叫朱平的队员还没了一只左手。
一时间,好像时光停滞一般,整个启夏门都静下来,看着被城卫军围着那六个光着上身的退役老兵时,很多人的眼睛都湿润了,一些正义的人忍不住发起声来:
一名游侠儿打扮人中年汉子,右手搭随身携带的宝剑上,大声地怒喝:“一个城中郎,竟然这样对待大唐的有功将士,简直就猪狗不如。”
“好大官威,暴力损坏财货不说,没证据之下公然抓捕,不知道的人,你以为你是金吾卫的上将军呢。”一名衣饰华贵的公子忍不住仗义执言。
“是啊,那个老兵脚都不灵活,还把人家推倒在地。”
“看看这些人,老的老,残的残,这样也忍心下手。”
“不清楚吧,这些都是无衣堂的人,姓杨的城门郎是太子的人。”
“老弱病残都不放过,无衣堂的又怎么样,人家不偷不抢,就拉点水而己,犯唐律了?”
“就是,都配合他们检查了,好好的一车水,把长枪放进去,那水还能喝?放进去还不算,还把水车故意戳坏,简直就是畜生。”
大唐好侠义之风,看到不平事,受欺负还是功勋的退役老兵,有人带头后,围观的百姓纷纷指责,就是一些心软士兵,悄然拉紧的弓弦放下。
不知为什么,无论是游侠儿、贩夫走卒、公子还是普通百姓,看到几个衣衫破旧、全身伤痕累累的老兵在寒风中光着上身的样子,内心同情之余又很悲愤。
杨铮没想到张横突然来这一出,刚才他也被张横的伤疤给震惊,等他反应过来,舆论已经形成,先是有些后悔,可他的目光看到手上的横刀时,再次自信起来,猛地大声喝道:“长安城门,什么时候论到尔等鼓噪,想造反不成?”
猛然一声大喝,众人都吓了一跳,一时无人再敢说话。
看到众人服了,杨铮马上说:“来人,把他们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现在怂了,前面一切都白忙乎了,还要落一个笑话。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拿下再说。
一声“格杀勿论”把在场的人都激怒了,张横和段小六等六人气得脸色通红、一个个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反抗一般。
在场有几名游侠儿,那手一直搭在剑柄上,似在犹豫不决。
正当气氛变得凝重得快要窒息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然后有人大声喊道:“薛将军到。”
城门方向的人群和城卫军快速让开,只见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飞奔而至,其中最显眼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明光铠的方脸将军。
刚想强行拿人杨铮看到方脸将军,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薛将军。”
来人是金吾卫的上将军薛万彻,金吾卫的最高将领,也是太子成最倚重的的人物,是李建成特地调回长安负责京城的安危,李建成也把重要金吾卫上将军一职交由薛万彻担任。
薛万彻寒着脸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杨铮哪敢隐瞒,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过他说张横等人不配合检查,意图反抗的事说了一遍。
无衣堂的老兵?
薛万彻一听,眉头就皱了一下,现在是多事之秋,只要涉及秦王府的事都要慎重,一个安置退役无家可归老兵的地方,至于花费这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