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无意中看到杜荷手腕上有一个很深的牙痕,身上还带着伤,忍不住问道:“杜兄弟,你的手怎么弄的,不是喝花酒时太孟浪,惹怒了那些小娇娘吧?”
杜荷摸摸手腕上的牙印,一脸郁闷地说:“尹士驹那个田舍奴,早早就带着金毛鼠那伙人前来闹事,非要决一胜负,大长锦和金毛鼠又干了一架,那个尹士驹好像疯了一样,不要命地打,他倒好,打不赢还动起口来,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以前干架,尹士驹打得很猥琐,多是游斗和偷袭为主,今天早上,大长锦游侠队和金毛鼠在金光外门决战,尹士驹一改以前畏头畏脑的样子,冲上去不要命似的跟杜荷拼命,一度让杜荷有些狼狈。
这时风雪又大了一些,陆庭连忙邀四人进门,家里暧和点。
长孙冲开口道:“皇上初三在皇城举宴会,宴会上有不少奇人异士表演,其中有一项就是油锅取物,姓尹的还是有点脑子的,要是没猜错,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宴会那天,长孙冲也跟着长孙无忌一起进去看热闹,看到那个油锅取物的表演就感觉不好了,从尹士驹反常的情况来看,八九不离十。
那么多杂耍,为什么选油中取物呢。
杜荷不以为然地说:“知道又怎么样,他手上没证据,还能怕他不成?”
打一顿,只能说消消气,这仇杜荷一直没放下。
长孙冲在一旁劝道:“干架时,薛阳、张朗和于文鹰表现都正常,就是尹士驹最反常,那田舍奴最好面子,估计就是知道上当,也不会告诉代薛阳他们,不过大伙最近要小心,陆庭兄弟也一样。”
整个长安城都知陆庭和大长锦游侠队走得近,以尹士驹鸡肚鼠肠的个性,说不定拿最没有背景的陆庭下手。
杜伯父被尹士驹殴打,就是尹士驹心情不好,把跟杜荷的怒火发泄在杜伯父身上。
陆庭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
京兆府不敢管,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不放在眼内,陆庭虽说进了秦王府,在尹士驹眼中还是个小人物,实力不足时,还得苟一下,猥琐发育。
“好了,别光站着,把东西都拿出来,边吃边聊才有意思。”候明亮一边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一边催促道。
这次买了很多好吃的,程处亮还从府上带了几个炒菜,早就馋了。
长孙冲、杜荷和和程处亮也纷纷打开食盒,很快,大厅的桌子上摆满酒菜,烧鸡、清蒸鱼、鹿肉、巨胜奴、烤羊排等美食摆了一大桌,光是看到都流口水了。
陆庭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几位兄弟破费了,本应是我请你们的。”
“兄弟两字都说了,客套的话就免了。”杜荷马上说。
候明远附和道:“就是,关系这么好,再客气就生份了。”
陆庭呵呵一笑,连忙招呼几个喝酒、吃菜。
酒过在巡,味过五番,吃得差不多,气氛也更融洽,候处亮突然好奇地说:“陆庭兄弟,秦王府的差事不少,你为什么偏偏挑中无衣堂?”
陆庭随口说道:“里面有很多英雄好汉啊,我很敬佩他们,去照顾他们也不错,再说在无衣堂做事挺清闲的。”
程处亮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无衣堂要么不出事,一出事都是不是小事。”
“哦,处亮兄弟,为什么这么说?”陆庭有些惊讶地问道。
第一次去无衣堂,时间不长,陆庭觉得自己对它还是不够了解,像程处亮这些将门子弟,肯定了解很多,听他说说也不错。
程处亮点点头说:“无衣堂有张横坐镇,里面的人都是服他的,只要有他在,很多事闹不起,陆庭兄弟在无衣堂做事要小心,我听阿耶说过,无衣堂有不少人,从战场退下后性情大变,有时会变得不可理喻,其中一撮人,总觉得自己功劳很大,总想要很多,有次王爷去看望他们,还有人请王爷封官、赏钱赏美女,让王爷一度难堪。”
说到这里,程处亮故意神秘地说:“陆庭兄弟人,你到无衣堂,没看到杂婢女和杂役吧?”
“没有,为什么?”
这事张横说得有些模糊,陆庭也不好细问,听程处亮的话,好像另有内情。
“那些老**,平时对杂役拳打脚踢,看在他们为大唐、为王爷卖过命的份上,算了,有一个做过校尉的家伙色迷心窍,找了几个人把那几名女婢拖到青龙寺后面的小树林祸祸了,被一个和尚无意中发现,当场把那和尚抹了脖子,这件事闹得很大,王爷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去,那时起无衣堂就没婢女了。”
陆庭惊讶地说:“那些犯事的**呢?”
程处亮压低声音说:“埋在延兴门外的乱葬岗上,坟头草都二尺高了吧,是张横亲自处决的,王爷下令封口,知道的人不多,阿耶有次喝大了,无意中提到俺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