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跟太原王氏结亲,娶回五姓女也行,二叔公这个族长让你做,以后族人都听你的。”
什么意思,听二叔公的语气,好像考个功名还没娶个五姓女侍遇高。
陆庭也不知说什么,打个哈哈,趁热打铁地说:“那过所的事...”
“简单,老夫一会签好字,让多寿给你送来,拿到衙署一天就能办下来。”二叔公高兴地说。
“出门求学,花销和束脩都少不了钱,二叔公也知我家惨遭变故,现在囊中羞涩,要是二叔公和族里能资助一些,那就最好不过。”
工作辞了,二叔公也同意签字放行,有里正的同意,再去衙门走一下过场,需要的过所就有了,剩下的就是准备盘缠,从苏州到长安,千里迢迢,自己可不想用二条腿走着去,穷家富路,出发前一定筹一笔钱才行。
刚刚面带笑容的二叔公听到钱,笑容没了,苦着脸说:“要是以前,拿个一百几十贯不是问题,苏州兵祸后,日子大不如前,族产要救济生活艰难的族人,以前是几百个人手,现在是几百张要吃饭的嘴,这二年花钱如流水,族产都快坐吃山空,要不是老夫垫了一部分,这个月差点连学米都发不出,陆庭啊,二叔公也是有心无力啊。”
“没有一百几十贯,有三五十贯,晚辈也心满意足了。”陆庭退而求次。
现在物价高,一匹劣马也要近三十贯,自己的全部家当只有二贯零五十八文,其中二贯还是林郑氏吩咐黄掌柜赠送的,要想舒舒服服到长安,缺口有点大,二叔公在苏州也算是小富之家,就是有损失,瘦死骆驼比马大,能拉点赞助就拉点。
“族里还有几百张等着救济的嘴,这钱怕是挤不出了”二叔公拍拍陆庭的肩膀说:“陆庭,你连前任太子中允都能说服,估计这点事难不倒你,再说以你的本事,谋一份差事不难,二叔公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好了,是时候看一下祠堂,留步,不用送了,唉,用来修祠堂的钱都挪了发学米,也不知老祖宗怪不怪罪。”
二叔公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外走,完全无视陆庭幽怨的目光。
“公子”福至小声地说:“老郎君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对辞了客来居的事不高兴?”
刚才说话时,二叔公把福至和多寿两个下人都使开,福至也听不到二人说什么,不过二叔公走的时候,明显情绪不太好。
陆庭摇摇头说:“生气不是主要原因,他老人家是见se忘亲的老色胚,一把年纪还想临老入花丛,分明是居心不良,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总觉得二叔公的“牺牲”有点假公济私,让自己求小俏婢给他通风报信,自己可不想求那个傲骄得孔雀的人,听二叔公的语气,从他身上弄三五十贯都困难,就是真答应,以他不见兔子不撒鹰,说不定要等他如愿娶到老寡妇才算成功,谁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算死皮赖脸弄到一点,以二叔公那抠抠索索的性子,就是肯给也是三瓜二枣,作用不大,也还不如自己想办法,他没在过所这里卡自己就行。
还有一点,古时贴身婢女相当于通房丫头,女主人身子不方便时,就替代女主人伺候男主人,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二叔公要对小俏婢下手,这也太糟塌人了吧,陆庭光是想都有种不爽的感觉。
算了,这事糊弄过去就行,钱的问题再想办法。
走出门外的多寿看到主人有些不高兴,小声问道:“郎君,陆庭小郎君能跟王家扯上关系,这事要是成了,对苏州陆氏大有帮助,可郎君就是不肯资助,会不会有点不近人情。”
怪了啊,自家郎君一共以振兴苏州陆氏一族为已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二叔公啐了一口,有些气愤地说:“这个小兔崽子就是一个眼浅护食的白眼狼,费了老大的劲才让他去客来居,指望他能助老夫拿下婉君,小兔崽子一看到婉君身边的小俏婢,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十有八九是怕老夫娶了婉君,小俏婢就成了通房婢女,没看到让他约那个小芝出来,左右言支就是没点头,一看就知小兔崽子处心不良,哼,这事别指他了,他跟那个王珪打得火热,都快吃上王家的细粮当软饭王,也不管老夫天天望眼欲穿,哼,还想支持他?呸。”
多寿一听,也不敢说话,乖乖跟在二叔公后面。
二叔公走了几步,很快又回头望了陆庭破旧的宅子,继续向前行,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小兔崽子不要怪你二叔公狠心啊,官场这滩水深着呢,起起落落很常见,王珪现在是没事,谁知哪天又遭到清算,一着不慎,有可能整个家族都得填进去,作为族长,二叔公不得不谨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