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现在耗不起,同样的也伤不起。
请来了心腹文武商议。
任谁也无法判断这则消息的准确性。
挛鞮六浑道:“要说这是唐朝的给我们的诱饵,我看不像。这诱饵实在太大……若说其中有诈,也不大可能。唐朝将领,应该不至于利用契苾何力母亲的性命,来换取这一仗的胜利。因为就算我军中计损失的也只是劫粮军而已……情况诡异,我也无法判断真伪。”
一旁的须卜破泉带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考虑来,考虑去的,有什么用意?在我看来,哪有那么多废话,让我率领麾下精兵出马,迂回至敌后。如果发现有敌人的踪影,不打就是了。如果没有发现伏兵的影子,就将粮草劫来,就算唐兵的援军来了又怎么样?我们的四条腿,快过他们的四条腿,想要抓我们,下辈子在娘胎里好好学学骑术。”
大度设、挛鞮六浑眼中各自一亮。
大度设哈哈大笑:“唐人有一句话怎么说来者,智者也有错的时候,笨蛋也能想出高明的策略……须卜破将军说的不错,你麾下的兵卒论速度是最快的,此事就由你来担当袭击之任。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将粮草劫来,而是烧毁,就地烧毁。契苾何力的情报里特别强调了粮草拥有大批护卫,想要将它们取来,只会成为累赘。粮食谷物易燃,多准备一些羊油,以助火势,务必要将唐军所有粮草烧毁,切记,此战第一要务是烧粮,烧完即退,不可有任何迟疑。”
“末将遵命!”须卜破泉带是身经百战的勇将,固然才智不高,但深知听从军令的重要,没有任何的迟疑。
此次军事会议范昊是无权利参加的,当然不是因为地位不够,作为薛延陀的新生勇将,范昊的地位并不差于挛鞮六浑、须卜破泉带,但因他倾向侯君集已经让大度设排斥在外,并没有邀请他参加这一次会议。
不过范昊还是从朋友那里得到了这件事情,铁青着脸,找上了侯君集,将大度设挟持契苾何力的母亲,逼迫契苾何力妥协,并且透露唐军军情一事,告诉了侯君集。
侯君集动容站起,沉声道:“不可能,他们不了解契苾何力。在我们唐朝有一句话‘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李世民待契苾何力如国士,就算将刀架在契苾何力的脖子上,契苾何力也决计不会叛唐。这绝对是计……大度设半只脚,已经踩入墓穴中去了。”
范昊神色巨变,惊呼道:“不行,我去通知少主,薛延陀不会毁在我们手上……”
“不必……”侯君集冷笑的伸手制止,从容道:“须卜破泉带此去是打一场白送的胜战,没有必要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胜利。如果我没有料错,唐朝真正的杀招是在于退却。粮草被劫,唐军必然撤退。大度设率军乘胜追击,理所当然。这一追,才是真正的祸事。我们不需要管胜利,只要让大度设放弃追击,就可破解唐军的诡计。”
范昊神色大悟,赞叹道:“大将军高明,只是不知将军如何劝服少主放弃追击?以少主的性格,我想他是不会听从的。”
侯君集道:“大度设不听我的,但会听夷男可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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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军营,行军道大总管李绩帅营。
杜荷、李绩,这两位正副帅正在营帐中手谈棋局。
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龙相互争锋,互不相让。
杜荷并不怎么会下围棋,他是在穿越到唐朝以后学习的,技术并不怎么高明。李绩也不是那种国手,他会下可并不常下,技术也排不上号,也属于新手级别的。两个低级棋手较量,也能杀一个天翻地覆。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得到了粮草被毁的消息。
在昨夜,薛延陀猛将须卜破泉带领了五千骑兵突然袭击运粮队伍,运粮队虽然被袭击,但他们英勇抵抗,将车辆围成一圈,竟然顶住了五千薛延陀骑兵的硬攻。
须卜破泉带冲锋了几次,眼见那车阵坚固,一时难以打破,也就传令全军骑兵投射火把,将所有粮车烧毁,然后从容而退。他却不知,车上的麻袋里的粮草不少都被换成了泥土石沙,阻挡了火势,被烧的只是上面一层,下面的粮草,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失。
李绩手中捻着一颗白子,道:“虽说因为你的沙土隔成方法挽救了半数以上的粮草,但是依然有四成毁于大火。要知道八万大军一月之粮的四成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能够取胜便好,不能取胜,可就丢大脸了。”
杜荷将手中的黑子放在了棋盘上白子的死穴上,笑道:“这个大总管放心,因为有侯君集的存在,我一直不敢打包票。我知道这一计能够骗过大度设,一定骗不过侯君集。只因他了解契苾何力将军,知道他是不会叛唐的,也是一直再想因对之法。在计策实行之前,还真让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前不久我请来了一位奇人,有她的神技相助,我可以保证就算是侯君集依旧是三军统帅,他也有中计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