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之争就是导火索,动乱的根源。
只要这根导火索点燃了,风波一起,各方势力,自然不会再如历史上那般平静了。
房玄龄、杜如晦是何等了得的人物,论才智远见,当世之上,又有几人能够出他们左右?
对于这股暗流,两人都隐隐有所察觉了,只是谁也没有点破。
今日却不想房玄龄说了出来。
两人性情相近,杜如晦已经意识到房玄龄的用意了,微笑着捻须道:“我明白,你这是在担心荷儿吧……”
房玄龄没有说话,默认下来,随即也道:“也不全是,我也有些挂念着那个小畜生。”
他口中的小畜生自然是房遗爱。
知子莫若父,房玄龄看透了房遗爱。房遗爱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主见,自己拿不定主意。当初若不是杜荷推了一把,让他弃文习武,也许如今的房遗爱会如历史上那般的窝囊。就算他学了武艺,性格也受到了影响,不再那么窝囊了,但这缺少主见这个缺点,始终都在。这种性格若是上了战场,将会被敌人利用,死得很惨。
房玄龄为了儿子的未来,利用他信服杜荷的心里,让他跟着杜荷混,跟着杜荷走,让杜荷帮他决定一些事情,那么房遗爱就可能成为第二个程咬金,在正确的道路上立下赫赫功绩,从而在历史上占据一席之地。
一旦杜荷受到影响,房遗爱也将如此。
房玄龄续道:“陛下将青莲贤侄当作大唐未来的支柱磨练,他自然不愿意看到未来的太子与大唐未来的栋梁有任何的矛盾,不愉快。故而会在不经意间重视贤侄的想法……虽然不能说贤侄与那个皇子亲近,哪个皇子就是太子,但至少能够影响到陛下的决定……甚至于他的意见建议,他看中的人选,比我们的更要有用。毕竟我们都老了,大唐的未来依靠的不是我们……在这太子之争上,没有任何的情义亲情可言。而贤侄又在此事上占据一个如此重要的地位,那些得不到贤侄支持的人会耍什么过激的手段,这个不难想像。我有些担心……”
杜如晦平静的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作为父亲,我又怎能不担心……在很久以前,我便劝住过荷儿了。他太年轻,锋芒却让人不可逼视,实在是弊大于利。从他从政之后,受到的攻击,也不难看出这点。若不是有你我在支持,有陛下在护着,而他自己又做的出色,哪有今天这般成就?但你知他当时怎么说的?不招人嫉是庸才,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些麻烦想多也躲不了,想避也避不开。遮掩锋芒,稳固自身,确实是一种方式,但风雨后的历练不也是成长的历程?他强调说‘我不怕风浪,更不在乎风浪。遇到问题,退一步,确实能够海阔天空,风平浪静,但孩儿更加喜欢逆浪而上。迎头将问题解决,才是我的处世之道。我不在乎输赢,只在乎寻求胜利的过程。就算最后输了,我也无怨无悔。’哈……”他摇头大笑了一声道:“用我们这双历经风霜的眼睛来看这句话,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妄豪言……但是我还是让他说服了。谁没有年青过,当年我们又怎不是如此,隋末大乱,跟随心中的明主,逆天而行……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若能继承我的遗志,在我这个位子上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我自然高兴,实在不行,也不勉强……孩子长大了,我这个做父亲能做的,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扶他一把,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房玄龄呆了半响,方才笑道:“我是说为何克明对此事无动于衷,如今看来,我们真是有些老了,还没有孩子们洒脱。今日之事就当我没有说过吧,至于那些牛鬼蛇神,若是觉得我们老了,不中用了,那就来试试……看看他们能不能翻起天来。”
杜如晦似乎也找到了些当年的豪情,笑道:“不错,对于那些牛鬼蛇神。我们两个老家伙足够了……”
便在这时,刑部传来了紧急政务。
房杜二人立刻消了下棋的念头,一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政务。
打开还未干的封印,拿出了一封类似于奏章的文书。
文书中写的正是弘福寺的事情。
大唐的办事机构效率快的让人找不出任何问题。
才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通过层层机构,传达到了尚书省。
文书中将事情的起因经过描述的详详细细,主角自然是杜荷一行人。
将文书一和,房杜二人齐声道:“立刻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