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洪,这个名字走进了杜荷、段干志的视线,立刻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普惠在死亡前留下了一个“南”字,这个“南”与他的被杀,必然有着密切的关系。
难道杀人者就是死者的丈夫……南洪?
杜荷心底奇怪,不知为何,每每想到普惠留下的死亡信息,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在得知死者的身份之后,杜荷对于死者的丈夫南洪也展开了询问。
答案与死者截然不同。
寺中的僧人绝大多数都认得南夫人,但对于他的丈夫南洪却是一无所知,没有几个认识的。
唯有弘福寺的方丈纳言知道一些。
面对查问,纳言答道:“南施主并不信佛,年前的新年参拜,陪同南夫人来过一次……此后就很少再见了,对了,半个月贫僧好像在人群中遇到过南施主……不过只是侧面,是不是也不能肯定……此后就再也没有见着了。”
“半个月?”杜荷脑中浮现了半个月前,普惠被打的事情,难道那个打普惠的神秘人就是南洪?
“可恨的坏蛋,连自己的夫人都下得了手,太混蛋了……姐夫,让人将南洪那个坏蛋给抓起来,我要好好的踢他两脚……”高阳似乎已经确定了凶手,小脸儿气的绷紧,那断子绝孙脚已经开始聚集能量。
杜荷摇头苦笑:“你就怎么肯定凶手就是南洪?”
高阳抬起了那骄傲的脑袋得意得道:“这不是明摆的吗?姐夫说了三点,第一、普惠留下的南字;第二殴打普惠的神秘人;第三、案发现场的所在地。普惠留下的南字自然指的就是南洪,可恨的方丈说半个月前在寺里见过南洪,而普惠在半个月前让人殴打成重伤,可以判断殴打普惠的神秘人就是南洪。如今我们又在厨房这里找到了南洪的夫人的尸体,现在这三点都指向南洪,不是他,还有谁……”
杜荷讶异的看着高阳道:“还算是头头是道,想不到你有这个天份?”
高阳被杜荷夸赞,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那是,高阳的本事大着呢,只是姐夫不知道而已。”
“你们怎么看?”杜荷问向了段干志、孙凡、王兴几人。
段干志道:“不敢肯定,但就如高阳公主说得一样,至少到目前为止,南洪是唯一一个最有动机的嫌疑犯……”
“如果真是南洪所为,那么我们先前的推测就失去准确性了。”杜荷实在有些难以相信,凶手是寺外的人,但正如段干志、高阳说得,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洪,“既然有嫌疑就不能错过,将他带来,好好查问,即便凶手不是他,也能够从他身上得知一些关于死者的消息、情况……”
孙凡领命而去。
没有等到南洪,仵作先一步到来。
仵作是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儿,叫郑元柏,他的父亲是仵作,爷爷是仵作,祖爷爷也是仵作,一门四代,皆是仵作出身,经验代代相传,在长安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有经验的仵作了。
即便是大理寺查案,但凡出现死人,郑元柏都是仵作的首选人物。
郑元柏有一个习惯,他在验尸的时候,不许任何人在一旁看着。
杜荷他们只能等在屋外。
高阳有些愤愤不平,若非郑元柏年岁过大,以她的性格早已吵闹起来。
等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郑元柏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道:“死者死亡时间在昨晚寅时上下……她确实怀有身孕,不明显,估计只有两三个月。她身上的致命伤有两处,一处在后脑勺,一处在颈骨,后脑勺的这一处是让手掌打的,力量极大,后脑部有着明显凹进去的迹象。至于颈部一处,无法判断……老夫从事仵作这一行业已有五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死者颈部明显断裂,然没有出现任何的伤痕……”
郑元柏说着,犹豫了会儿,看了长乐、高阳一眼继续道:“此外死者的阴部,有着侵犯过的痕迹……”
此话出口,登时将唯二的两个女性羞红了脸。
郑元柏话以出口,也没有顾忌道:“死者身上除了致命伤以外,没有别的伤痕,连红印也没有,对象应该是你情我愿,并不是强迫的……”
王兴沉默了会儿道:“这样一来,南洪的杀人动机也有了……死者每个月都回来弘福寺,依照现有的情况可以判断,死者并非是什么信徒,她来寺庙是私会情郎的。南洪发现之后,恼羞成怒,要杀她泄愤。但担心祸及自身,于是利用她私会情郎的契机,潜入寺中杀人。这类因妻出轨而杀人的,在府衙有十数起这样的案例。”
似乎一切都以明了,但杜荷心中却始终觉得有些古怪,他道:“我们去看看死者的伤吧……也许有新的发现。”他们并非仵作,在验尸上远远比不上郑元柏经验丰富,故而在他来之前,没有乱动尸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如今郑元柏已经检阅完毕,他们胡乱动一动,应该不至于造成什么危害。
郑元柏反应极为激烈,像只被激怒的豹子道:“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