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杜荷的千里马一恢复状态,他就迫不及待的上马往苏州赶去,手中的手扎关系到十五万人的命运,一秒钟也不愿耽搁。
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他就赶到了苏州。在他离开的这三天里,伤亡人数已经高达三百八十六人,与上次的六十几人,多了整整三百二十多人,可见情况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
孙思邈一干大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见死亡人数成直线般的持续上升,皆有些心力憔悴,彻夜难眠。
城中那些未染病的百姓也人心惶惶。
见杜荷风尘仆仆闯进大门,孙思邈满怀希望的劈面问道:“大人,怎么样,可找到手扎了?”
杜荷激动的点着头,从怀里拿出了那本没有封页的书道:“就是这个了,我看过,里面将所有研制疫毒的过程、配方,一字一句记载的清清楚楚。”
见杜荷不负使命,真的带来了冯东羽的手扎,孙思邈欣喜若狂,一把抢过,翻至最后几页,正是冯东羽研究疫毒的过程心得,详细的记载了炼制疫毒时遇到的困难,克服的关键,以及疫毒最后形成的过程。
里面的一些内容让孙思邈大开眼界之余,也恍然大悟,低呼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可惜啊,这姓冯的青年还真是一个怪才,若他能够将这份天赋用于医道,以他精通中原、苗疆医毒所长,定能造福天下。”
杜荷见孙思邈喋喋不休,忙道:“孙大夫,现在可不是发表感慨的时候,究竟能不能研制出解药,就看你一句话了。”
孙思邈一抖手上的手扎,笑道:“这解毒如治病,只需对症下药,便可获全功,药到毒除。如今毒药成份已摆在面前,若还不能研制出这解毒之物,孙某哪里还有颜面呆在这里?”
他泰然自若,自信满满的神色中已是胜券在握。
杜荷也是幸喜,急切道:“那大夫还不尽快动手!”
孙思邈心底焦急并不亚于杜荷,颔首之余,立刻召集所有大夫,分批抓药,轮流熬制。
杜荷不晓医理,还以为只要有毒药配方就能找出解药。
其实不然,这医学之道亦如武学兵法一般,博大精深,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十余种毒药混合炼制成的全新毒药,未必就能够用十余种对应的解药混合炼制就能够化解的。
因为毒药在融合的过程中会根据药性的强烈从而吞噬彼此,从而产生全新的效果,解药也是一般,各种解毒的药汇聚在一起,药效可能相互抵消,也可能促使药性变异,无法起到药到毒除的效果。
所以即便知道毒药的成份,即便是孙思邈医术惊人,也是需要经过严密的研究的。
好在孙思邈是药王,固然医术是他所长,但对于草药的认识理解才是他真正最拿手的强项。
根据毒药融合的药性,他不断的凭借想象以各种,草药的搭配,利用草药之间融合的药性来解毒。虽不能说是一击即中,但总能挨着边触着脚,能够压制疫毒,不过离完全根治还有一段距离。
孙思邈不眠不休连续研究了两天两夜,始终没能研制出解毒的配方,但也不算全无效果。这两天仅有六名重患者病故,比起前些时候,城中病患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住了。
杜荷对于解药的进程很是关心,但见孙思邈眼中满是血丝,神色疲惫不堪,劝说道:“孙大夫,脑力活比体力活更加伤身,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解药一事,不急在一时,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垮了,可真没希望了。”
孙思邈不住摇头:“不急不急,就差一点点!我已经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了,只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对于疫毒里的成份我了然于胸,大部分的毒也已让我破解。唯独其中的五种毒虫,一时间没了注意。”
杜荷好奇询问,“哪五毒?可是蛇、蝎子、蟾蜍、蜈蚣、壁虎……那些玩意?”
孙思邈道:“蛇、蝎子、蟾蜍、蜈蚣对,但实际上壁虎是无毒的,至于什么民间流传的壁虎之尿甚毒,入眼则瞎,入耳则聋,滴到人身上就会引起溃烂,吃了壁虎爬过的东西便会中毒死亡等等都是不实之事。壁虎有小毒,对人体没有很大的危害。另外一种是蜘蛛,冯东羽在疫毒中加了这五毒的毒液,这种毒液与其他的毒草混合,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毒素,一时之间,我难以找到应对之策。”他的长处在于治病救人,对于毒物的了解不是很深,而且苗疆因为地域偏差,那里的毒蛇、毒蝎子、毒蟾蜍、毒蜈蚣、毒蜘蛛等比及中原的五毒更要厉害,毒性也有所不同,这也让他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杜荷顿了顿道:“那不知可不可以用梦果、百毒藤、毒水澡、麻根、胡蜂尾来解除这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