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东羽咳出了一丝血迹凄惨笑道:“我不知道,哈哈,死吧,大伙儿一起死,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这种疫毒是我精心研制的,还是刚刚成功,解药我自己都没有,你再强逼我,也是无用。”
杜荷狠狠的踹了他两脚。
孙思邈宅心仁厚道:“算了,杜大人,此人罪不可赦,如此折磨他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办法吧!”
杜荷心中气急,也不好拂孙思邈的面子,一脚将他踢开,从怀中拿出了那个小瓷瓶道:“这应该就是一部分的毒药,你看看,能不能根据毒药找出解药的配方?”
孙思邈慎重的接过小瓷瓶,闻了闻味道,倒了一些在手心,用手指涂抹着,也不知干什么,看这着药粉,他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过了片刻,突然惊呼道:“这……这是水浮草……我明白了,我先前想的不错,这所谓的疫毒就是假象。其实就是瘟疫与毒两种症状的融合,将两种症状融合一起,让一人身上连患两种病。不会错了,是用错了方法,应该先解毒,不应该先除疫。”
杜荷听的是一头雾水。
原来孙思邈在杜荷追缉冯东羽的时候,已经展开了多次对于这种疫毒的研究。经过详细的调查,反复的取证。孙思邈认为他们都陷入了迷局,将事情复杂化,忽视了最简单的东西。
疫病与毒混合在一起,未必就会产生变异,成为全新的病症。与其将之看成一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绝症,还不如分开来救治。
于是,他无视了患者体内的毒,开始医治他身上的瘟疫,但这药一下去,患者病情加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去世了。
实验让孙思邈意识到自己的方法不成。
但如今拿到真的毒药,发现了其中的水浮草,一切都豁然大悟。
并非是他想错了,而是他用错了方法。
与毒相比,疫病更加的可怖,故而孙思邈首先想到的是治疫,然后再是解毒。
他对症下药,一切无任何纰漏,但却没有料到患者体内含有水浮草的毒素。水浮草是生长在沼泽地里的一种毒草,这种毒草药性不是很烈,人吃下去只会觉得呕吐反胃,不舒服几天,自身的免疫器官就会将这种毒素排出体外。
这水浮草药性虽低,但却是至寒之物。而治疗疫病需要一味叫做墨旱莲的中草药。墨旱莲茎园柱形,绿褐色或带紫红色,有纵棱。叶对生,近无柄,线状矩圆形至披针形,全缘或稍具齿,基部楔形,先端短尖或钝,两面密被白色粗毛,浸水后搓揉茎叶呈黑色。花序头状,又叫烂脚草,水旱莲、莲子草,有着清热解毒、凉血止血,利水通淋的奇效,但药性甘、酸,寒,也是至寒之物。
一但水浮草的毒性与墨旱莲的药性在体内相冲,将会产生全新的可怕的毒素,能够让人瞬间窒息。
孙思邈怒视冯东羽道:“一定是你熟知水浮草与墨旱莲的药性,所以有意将水浮草混入毒药的?”
冯东羽咧嘴一笑,忍着痛楚笑道:“想不到当世上还有人能够看出,了不起,不错,我就是为了防止有你这样的大夫有意将水浮草混入药中。想不到你只是凭感触就能辨出水浮草来。这份本事,我万万不及。不过,你想要辨出其他药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虽不知真正的解药,但想要医治这疫毒,应先去毒,再除疫。你不知我用了什么毒药,根本无法救治这一城的人,除非……呵呵!”他话中有话,若有所指!
孙思邈神色阴晴不定,呼的一咬牙,竟然意图将手中的药粉往嘴里灌。
杜荷见势不妙,忙先一步打掉了孙思邈手中的毒粉,惊呼道:“孙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孙思邈平静道:“他说的不错,这种毒应该源自苗疆,我从未遇过,更不知如何来解。但我相信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要想解毒,必须要了解这毒是用什么毒药混合而成,只有用嘴巴、身体亲自感触才能准确无误的做出判断,从而找出解毒之法。”
“不成,太危险了!”杜荷心生敬重,一个大夫,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孙思邈很平静的笑道:“我知危险,但我学医就是为了济世救人,为了十五万条性命,一死又是何妨?我不敢保证能够自救,但我相信凭我的医术,在死前一定能够找出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