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霄走到大夫人院子里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讨喜的女声,在不依地跟大夫人撒着娇,大夫人的声音里,也透着几丝愉悦。小丫环通报过后,里面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方霄转过垂花门时,就见客厅里坐着四个陌生的面孔。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贵妇人,坐在大夫人下首处。正端起茶杯,细细地品着手里的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歪在大夫人身边,手里拧着帕子,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进门的方霄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贵妇人身边,也拿眼睛打量着方霄。站在屋子正中央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似乎正在跳着舞,看到方霄进来,也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方霄。
方霄目光扫过几个打量自已的人,走到大夫人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儿媳见过母亲,母亲万福。”
“好了,不必多礼,你快来见见你的舅母和几位表妹表弟。”大夫人等方霄行完了礼,才虚抬了抬手,指着那几个陌生面孔,给方霄介绍起来。原来,那位贵妇人,正是大夫的大嫂,东阳侯夫人。而那个少年,今年十五岁,是东阳侯的嫡三子刘况,也是最受东阳侯夫人喜爱的一个儿子,被她宠得差点上了天。大一点的姑娘,是侯府的庶三女刘蔫,今年十四岁,方霄进来之前,她正跳舞,讨好着大夫。而那个歪在大夫人身上的小姑娘,今年满十岁,是侯府的嫡次女刘冰,也很受侯夫人的喜爱,准备将来要嫁给忠小王爷的,已经定了亲了。
转了一圈下来,方霄送出去两个镯子,一个玉佩,收获一只金步摇。大丫不高兴了,方霄这收支,明显不平衡,到时,再多来几家的弟弟妹妹,她家小姐还不得送东西送破了产了。见到大丫的表情,方霄汗了一个,这丫头,是准备什么东西都不送,只收礼物就好了。方霄笑着冲大夫人说道:“媳妇现在已经认得几位弟弟弟妹妹了,只是,相公昨天夜里受了点凉,现在还未起床,媳妇必须要回去看着点儿才行,就不在这里陪母亲和舅母了。”方霄行了一礼,就准备回去继续看自已的书去。
“等等!”刘况叫住了方霄,笑着说道:“听说嫂嫂有匹陪嫁的宝马。正好,明天我要参加一个马会,想请嫂嫂把马借给我用一用。等马会完后,就把马还给嫂嫂。”
“你六嫂这匹马,可是野性难驯,你九表哥的腿,就是因为骑那匹马才摔断了腿的,你还是别打你六嫂的马的主意了。”大夫人笑着接过话头。
“我又不骑它,只是牵给我的同窗好友们看看,让他们也开开眼。等事后,我定然会把马还回来,还请嫂嫂同意则个。”刘况说着,给方霄行了一礼。
“既然是这样,你定然要小心一些,绝对不对骑到那匹马身上去。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负责任。”大夫人打趣道,“你六嫂也不是那小气之人,等会儿你就去她院子里,把那马牵过去,可得好好饲养着,别让那马儿瘦了。”说着,大夫人摆摆手,示意方霄下去吧。
方霄冷眼看着这群人自说自话,转身就走,等到了门口时,才开口说道:“我就是那小气之人,对不住,那是我的陪嫁,不外借!”说完这话,方霄已经走出了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被气得脸色发白。侯夫人也沉下了脸:“真是给脸不要脸。况儿,等会儿你就去牵那马,我看她还能拦得住你!”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也看见了吧,她就这样气我的。一丁点儿的面子也不给我,对我也是大不敬。看在她是新妇的面子上,我才没给她立规矩,她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
“妹妹,我说你也是好心给人当成了驴肝肺,她那样的人,就应该给好好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这王府当家夫人是谁才对。不如,明天起,就让她每日都来伺候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照顾了她相公十八年,她也应该代替她相公,好好敬敬孝才对。”侯夫人对方霄的行径也很是不满意,她的儿子,自已都舍不得拒绝过一次,却被这么个女人给打了脸。
“姑母,不如我现在就去把马牵回去吧。免得到时伤了六嫂就不好了。”刘况腆着脸,笑得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