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这些人都走了,剩下贾敏、贾盈儿兄妹,这几个年轻人,气氛这才轻松了起来。
贾敏道:“子楚兄,我也是放学归家,就被家严所令,就过来了。小妹……哎。”他苦笑着望了旁边的贾盈儿一眼,连连摇头。
原来贾敏刚出府门,就碰到贾盈儿,在她连珠炮的追问下,只好实话实说,不料到贾盈儿死活也要跟着来,说她有事跟李天涯说,贾敏从来就搞不定这个妹子,只是这事非同小可,实在被贾盈儿纠缠不过,只好让她乔装成家仆,并要她答应不开口说话,才肯带他过来。
一到听河居,贾盈儿便原形毕露,立马露了馅,众人心知肚明,素知贾盈儿雌威,又碍于贾府面子,虽然心里暗笑,表面装作不知。
李天涯与贾敏说话的时候。
另一边贾盈儿对柳如是疑惑问:“你好生面熟,我在哪儿见过你?”
柳如是笑道:“我……河东君,见过贾小姐,我们确实见过面,就在听河居这儿,那天……贾小姐难道忘了吗?”
贾盈儿歪头想了想,恍然道:“对,对我记起来了,是那次雅集,我还和你碰杯吃过酒,后来我喝醉酒可忘了。”
“你……也是女儿身?”
柳如是点点头一笑
贾盈儿又问道:“你怎么和李子楚一起?”
这话问得尴尬,柳如是嘴角抿了抿,也不再言语,她轻摆折扇,施施然走到东边椅子坐下。
贾盈儿见她突然走开,觉得奇怪,不过她也不再关心这个,脆声叫道:“李子楚,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先走了出去。
贾盈儿有什么事?李天涯顿时头大如斗。不过现在贾盈儿名份上已属他的未婚妻子了。他不知贾盈儿想说什么,刚才不是一直和柳如是聊得好好的吗?不由望了柳如是一眼,却见柳如是若无其事,摇曳折扇,坐在茶桌旁自顾倒茶喝。
贾敏见李天涯疑问的眼神,苦瓜着脸笑道:“小妹一向生性骄纵,弟也不知小妹有什么事想和子楚说,如她说什么过分的话,情子楚看我薄面,多少挡待。”
李天涯点点头,跟了过去,只见贾盈儿俏然站一处边,此时日已落山,还未掌灯。昏黄灯光下,贾盈儿脂光艳丽,娇俏可人。
到贾盈儿面前,李天涯停下脚步,道:“不知贾小姐有何见教?”贾盈儿望了李天涯片刻,突地晕红双颊,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骄野女孩,此刻才有了女人的味道。
她突然羞涩起来,不敢正视李天涯,垂眉赧然道:“到这时候,你……还这样叫人家?”李天涯愣了愣,这才想起,人家是他未婚妻呢,他那样叫确实太见外了,他不自然笑了笑。嘴巴张了张,贾盈儿小声道:“你可以叫我……盈儿。”
李天涯嗯了一声,含糊道:“嗯,那个贾……盈儿娘子,有何事呢?”
今天这事发生的太也突然了,他一下子都不习惯。
“哎。”贾盈儿低低应了一声,眼波流转,娇俏欲滴,又道:“我……奴家自从与你那夜订情之后,心里已经许了你啦,不知为什么,心里老是想……想着你,老是觉空荡荡的……可我爹妈又不肯让我出来啦,说我女孩子家的,以后就是大人了,再不能如此疯……了。”
“订情之夜?”想了想,李天涯忍不住心里叫苦,我的姑奶奶,这能叫订情吗?你就是塞给我一个玉石头嘛?
见贾盈儿难得的娇羞模样,联想到她之前娇纵蛮横,李天涯不由心里一动,又觉好笑,贾盈儿体态高挑曼妙,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又方当含苞欲放的妙龄,其实颇为美艳动人。
不过,现在的李天涯满腹心事,里面又有贾敏及柳如是等着呢。哪里有闲情逸致?
眼见贾盈儿情深款款,又不忍太过硬,只是道:“那个盈儿……这个,今日……”
贾盈儿似无觉察,又道:“今儿听到二哥要过来这儿,我死缠烂打才跟着他过来,见到你,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咳咳……咳咳,贾小姐……不是,盈儿,我今天有事呢,你这个……,贾盈儿没完没了吐心事,李天涯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小祖宗,你谈情说爱也得看时间看地方嘛。
不远处,贾府的一帮丫鬟婆子,最靠近的是李天涯见过的俏丫头湘儿,站在一座假山旁,头似转向别处,可眼角余光一直瞟着这边,眼含笑意,八卦满满。
李天涯忍不住大声道:“盈儿,我有事……”
沉溺在自己情思中的贾盈儿抬起头,这才察觉,想起这趟来找李天涯的“紧要事”。于是道:“人家担心你在这边读书开销大,听说这宅子也是宋佳送的……”(李天涯苦笑,是我凭本事赢回来的好不好?)听大哥说你又出身……寒门,那么你日子自然不好过,奴家既已许你,夫……夫君,我自然要为你分忧,我那晚说话,可不是随口说的……”贾盈儿原说越动情,说到最后,脸颊晕红,娇羞欲滴,却浮现一股坚贞果决的神色。
听到此处,李天涯不由有些感动,贾盈儿看似少不经事的外面,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
其实,贾盈儿方过及笄之年,情窦初开,自小身为侯府千金,见者无不对她逢迎备至。自从碰见李天涯,一颗芳心竟然牢牢栓在他身上。像贾盈儿的性格,不爱则罢,爱了便是不管不顾那种。
李天涯也才慢慢听明白,原来贾盈儿这小妮子是担心他没钱,他口中的大哥就是贾俊,从贾俊嘴里来的信息,能有什么好话,估计是往死里贬损他李天涯这穷小子。
确实,李天涯猜得八九不离十,贾俊自从获知贾正善夫妇有要把贾盈儿许配李天涯的意思后,自然一万个不愿,他不敢在贾正善面前说其坏话,便在贾夫人及贾盈儿等面前把李天涯贬了个一无是处,臭不可闻,除了说李天涯是个穷小子,还说他淫秽好色,烂赌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