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令李天涯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位到来的居然是儒服装扮的柳如是,柳如是手执褶扇,虽是青巾儒衫,难掩妖娆体态,双目黑白分明,神采湛然,手中摺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苏蓉一见喜道:“姐姐恁地早,真让小妹意想不到。”
柳如是轻声笑道:“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蘅芜,你不是比我还来得早吗?哎,不对,你是不是昨晚一直待在这儿的?快给我从实招来。”说着,美眸斜睨了旁边李天涯一眼。
李天涯含笑不语。
苏蓉俏脸发红,啐道:“哪有的事?一大早的来胡说八道。”拉了柳如是的手道:“对了,姐姐怎地一个人来?香姐姐她们呢?”
柳如是今年十八,从杭州到金陵后,和苏蓉几个人也是熟络,性情美丽中兼有男子英豪之态,和独立特行的苏蓉更为投缘。苏蓉今年17岁,以姐姐称她们。
柳如是说道:“香君还要等朝宗相公等一干人,蝎蝎螫螫的。我不耐烦等她们,先出门游览秦淮景色,一路过潇竹馆,本想招呼和妹子同来,却见门户紧闭,芳踪难觅。山人掐指一算,这骚妮子近日思春,定是寻情郎去了。于是就直接过来这边捉……嘿嘿,果然不出所料……”
柳如是一边走一边侃侃而谈,似谑似笑,苏蓉被她调侃得又羞又恼,脸似桃花,一时偏偏又无力反驳。
李天涯暗笑,柳如是行事大胆豪爽,不拘小节,有男子之风。后曾言:如我身为男子,必当救亡图存,以身报国!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眼见苏蓉窘得可以,便笑道:“蘅芜,柳姑娘说了半天,其实,真正的意思你却有所不知呀……”李天涯故意拖长尾音。
果然两女闻言大为奇怪。
柳如是转过身奇道:“蘅芜?嘻嘻,叫得好生亲热。我真正意思是什么?李公子难道还能掐会算不成?”苏蓉也好奇的望着李天涯。
李天涯慢吞吞道:“蘅芜,你想,人家柳如是姑娘一大早上起来,奔波劳碌,至今滴水未沽,难道不是饥肠辘辘,偏你又不招呼人家,却干站在这儿,只顾拉着柳姑娘东扯西扯的,人家难道不恼你……”
还没说完,苏蓉已经笑得打跌,娇声笑道:“说的是,哎呀,杏儿,赶紧备饭,安排咱们柳姑娘呀……可怜见的,呵呵……”
远处的正和聂小倩忙忙碌碌的丫头杏儿不明就里,应了一声,张大眼睛茫然问道:“哪个还要吃饭?才刚吃过了,怎么又饿了?”苏蓉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是脸色绯红,似笑非笑斜瞅着李天涯道:“哎呀,咱们的李公子果然怜香惜玉,出来打抱不平了,真是郎唱妾随,只是,想不到李相公除了诗词无双,连编排胡谑也是一绝。”柳如是肤色极白,肌肤若雪,此时脸如白玉泛彩,容光潋滟,娇媚时生,李天涯一时看得呆了。
这时又有人来了,这回是宁采臣和王京,他们还买了各种早点,边吃边聊感情也是没吃早餐。
王京远远就叫:“子楚,你们都没吃早餐吧?我购了许多,今儿起得晏了。”昨天他们几个人在听河居吃饭,等忙完已经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