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那边有什么动静？”姜万钧已经看到了迎接他的人群中的马周，他本想用“鹤立鸡群”这个词来形容，可是扫了一眼马周身边的几位李世民的臣子，似乎都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反而是马周，岁数不大，却有些萎靡不振。

“听说燕王病了，把许多事都交给了马周来打理。”李靖是半个字都不信。

“这到是有点意思，没有李世民压阵，马周能降服得了那些人吗？”

“被陛下说中了，现在那边内部暗流涌动，慌得不行。臣几乎每日都能收到一箩筐的各种信件。有攀关系的，有打探情报的，有表忠心的，有愿意做内应的，或委婉，或含蓄，或直白，臣还没来得及看完。”李靖也不敢全都看完，因为信件里边还有大量劝他上进的。

他已经位极人臣，作为宁军中的三座山头之一，他还怎么上进？

再上进只能裂土封王了。

劝他上进的人不仅仅来自辽东集团，还有西域的各方势力，包括他那位义兄张仲坚，甚至他身边也出现了类似的声音。

皇上只带了不多的人来到河西，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靖内心相当矛盾，到不是说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他既盼着皇上来，又不希望皇上来。

皇上来到河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对他的信任。同时，如果有什么误会，李靖也可以当面解释清楚，避免误会加剧，最后摘不干净。

但，皇上来到河西也意味着一场巨大的危机。

仅仅是站在军事的角度考虑，假设李靖的敌人是他自己的话，他有太多的方法离间大宁君臣，达到削弱宁军战斗力的目的。更何况这里边还包含李靖不太擅长的政治，一旦有人针对他，他就危险了。

就拿他收到的那些信件来说，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处置。

烧掉肯定不行，那会被人怀疑他心怀不轨。

呈给皇上看也不合适，那算邀功还是算胁迫？

藏起来就更不行了……

姜万钧并未注意到李靖的异样，他此时脑子里想的是，李世民还能不能稳住局势。如果李世民撑不下去了，姜万钧后续的计划就要搁浅了。

不过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局势应该不至于如此，难道是李世民故意制造的假象？

如果真是李世民故意弄出来的，那么李世民的目的是什么？

示弱？

在这种时候，为了示弱，弄得人心不稳，代价也太大了吧？

不怕造成哗变，被宁军趁机给他咔嚓喽？

“来信的人中可有值得留意的？对了，药师你以后留意着点，别什么都信都收。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来信或者家书，要不然都先让专人仔细检查后，誊抄一份再转给你。这既是避嫌，同时也是为了安全。万一敌人把药粉涂抹在信纸上，你用手触碰过就可能中毒……”姜万钧将之前长安发生的佛门高僧集体服用药丸事件，简单解释了一遍。

“朕已经要求内阁宰相们加倍小心了，以你现在所处的位子，万万不能大意。”

“是。”李靖一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