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记住,财富不会凭空出现,敌人也不会凭空出现。
‘敌人’有很多种,有地域上的,有人种上的,有宗教上的等等。
但在大部分时候,敌人都是伴随着财富出现。
因此,敌人来自哪个方向,财富便来自哪个方向。
反过来同样适用,财富自来何方,敌人便来自何方。
对大宁来说是这样,对域外的所有国家也是这样。
当大宁成为财富之源的时候,一定会被整个世界窥视,敌视。
所以,大宁万里海疆,绝不能有疆无防。
财富来自海上,敌人也来自海上……”姜万钧尽可能用简洁的语言向大家解释道。
姜万钧不希望听到有谁跳出来,嚷嚷什么“迁界禁海”。
敌人都打上门来了,要么是来送财富的,要么就是来抢夺财富的。
躲肯定是躲不过去,只有迎难而上才能将“危”变成“机”。
“陛下,学生有些不懂,陛下说,财富来自海上,可若单单是海渔之利,似乎……”上官仪斟酌了一下语言,他不知道直接说出,“海鱼之利不足以弥补大宁水师的耗费”这样的话是否合适,所以停顿了一下。
姜万钧自然听出了上官仪话中的含义,“游韶啊!你低估了海渔之利,你知道海里有多少鱼吗?”姜万钧耐心问道。
“学生不知。”上官仪是真不知道。
“那你可知陆地上有多少动物?”姜万钧再次问道。
“呃,学生也不知。”上官仪如实回答道。
“嗯,这么和你解释吧,你只需要知道,所有在陆地上跑的活物加在一起,也没有海洋中的鱼多就行了。
而且这是一块无主的天然牧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块天然牧场的大小,完全取决于大宁的实力。这是上天的馈赠,朕怎么可以违背上天的意志呢?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姜万钧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所以只能将其归结于“天授”。
“另外,你也小看了海洋所蕴藏的财富。
就以海上运输为例,南边的粮食运到北方来,如果采用车马运输,路上所要消耗掉的,在三成以上,而且需要大量的人手和牲畜。
可若选择海运,成本至少可以节省一多半。
每年就这一项,最少可以为大宁省下两百万旦粮食。
随着大宁经济的蓬勃发展,未来光是海上运输业每年带来的收益,朕预计少说也有千万贯……”姜万钧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还有一个理由姜万钧没有说,只有大宁具备了远洋的能力,才能进行“全球殖民掠夺”,否则光是一条丝绸之路,是不足以支撑大宁进行工业化的。
总不能让大宁的所有百姓全都去采煤、挖矿,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偏偏又是最消耗劳动力。
现在通过奴隶贸易的方式还能勉强支撑着,但已经接近瓶颈。
另外也要考虑到,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姜万钧可以在道德上有污点,但是大宁不行。
再者说,把人都带到中原来,将来势必要面临如何妥善安置的问题。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海外开矿,借用当地的劳动力,然后再通过海洋或陆地运回大宁。
采用这样的方式,可以有效避免许多后续的麻烦。
就在姜万钧向众人绘制美好的未来蓝图的时候,长孙无忌已经在尝试进行实践了。
有过一次在河西的“失败”经历,长孙无忌学聪明了很多。
他知道,想要在大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是不现实的,除了来自于皇权的压力,还有来自道德上的压力。
别看魏征等人大力支持皇上的经济政策,但那是因为皇上获得了他们的认可。
长孙无忌想要在魏征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那是找死。
想要规避掉这些麻烦,唯一的出路便在域外。
“君子远庖厨”,大宁作为君子国,自然不能弄得跟屠宰场似的,那么把“庖厨”放在外头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不就没有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