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姜万钧已经找丘和聊过,趙离带兵入蜀没有问题,但是进入巴蜀之后,难免要和地方势力打交道,这点上趙离还欠缺些火候,所以姜万钧的意思是让丘和过一阵子随第二批入蜀的队伍南下。
丘和正犯愁一个巴蜀不够他吃,要不要继续往南边打呢,听说那临邑富得流油。没想到萧铣却主动送上门来了,一旦与南梁开战,巴蜀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到时候还用愁没有功可立吗?
丘和很清楚,这样的机会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多了。未来将是年轻人的天下,如果他不能抓住机会,狠狠捞一笔功劳,难道以后还要靠几个儿子给自己长脸?
随着姜万钧入主长安,丘和最大一块心病便是,自己的功劳有点拿不出手。而且曾经作为杨广的幸臣这个标签再次被人们提起,底下许多人没少暗中嘲讽揶揄,偏偏他还没办法。
丘和想洗掉身上杨广的烙印,他希望在史书中,自己作为大宁的开国宰相被记录在里头,而不是被当做隋末幸臣之一。
他这种急于改变的心情,或许只有萧瑀能够理解。然而萧瑀足足比他小二十岁,还很年轻,以后多得是机会。
迎着丘和热切的眼神,姜万钧点了点头,“可。”
反正也要撕破脸皮了,表现得强硬一些,或许会使南方士族动摇。
“陛下,那南梁的使节该如何处置?”萧瑀说着给魏征使了个眼色。
席君买那个小皮猴子去大牢了,他们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就不能不禀报。萧瑀将话题引过来,给魏征铺了个台阶。
“朕还没想好,先关着吧。朕想广开言路,若人们因言而获罪,那么以后就没人敢说话了。但那些,大逆不道,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诽谤朝政,如此种种言论,不处置又不行,着实叫朕为难啊!”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做臣子的心里应该清楚。”开口的是褚亮。
“哦?”姜万钧多少有点意外,褚亮可不喜欢拍马屁。
李刚补充道:“要臣说,无非六个字,‘发于心,止于礼’。首先看其出发点是什么,如果出于恶意,即便说得有道理,那也是为了蛊惑人心,阿谀奉承。
反之,如果是出于好意,即便说错了话,也不该处罚过重。
不过做臣子的,该谨记本分,这是‘止于礼’,礼不过废,言语上一旦过了这个度,大放厥词,弄出一些个,悖逆之言,这便失去了做臣子的本分,那也是不可取的。”
“言之有理,朕受教了。”姜万钧抛出这个问题,就是想了解一下大家是怎么想的。处置一两个人那都不算事,但他不能意气用事,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陛下,臣有一事禀报。”魏征见姜万钧要往下说别的事情了,赶紧站出来道。
“嗯?讲。”
“陛下,臣等在来立政殿的路上,碰到了西海公主。”
“呃,她不会去大牢了吧?”姜万钧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公主没能进入大牢,听说是被守卫拦了下来。不过席君买好像要替公主出头……”
魏征前边一句让姜万钧松了一口气,然后后边的半句却让姜万钧哭笑不得。这哪里是替公主出头啊,只不过说成替他这个皇帝出头有些不合适,所以委婉的说成替了丫丫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