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目光,如同秃鹫一般凶狠残忍,随时准备撕碎猎物的血肉。
他就是呼延泉,栾提家族的一员,羌渠单于的次子。
在数百匈奴骑兵的拱卫之下,呼延泉恣意傲然而来,看向韩暹的目光更是充满鄙夷与蔑视。
韩暹感觉受到了轻视,不由面露怒容:“于夫罗呢?为何不是他亲自前来!”
呼延泉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懒洋洋地回道:“有何要紧之事,你与我说便可,不必事事都去劳烦我家兄长。”
砰~
韩暹闻言猛地拍桌:“朝廷官军都已经杀过来了,还是奋武将军梁铮亲自领兵,这也是小事吗?”
见呼延泉对此浑然不在意,又想到白波军此时的险恶处境,韩暹不得不压抑着心中怒气,冷声喝问:“当初说好了一起攻打太原与河内,结果现在都是我们白波军在打,你们南匈奴的人在哪?”
“想要我们出兵?可以啊,只要你们拿得出好处,自然就能在战场上看到匈奴勇士骁勇的身姿。”
呼延泉看向韩暹,嘴角泛着冷笑,对方越是急切,他就越是需要拿捏,如此才能为自己的部族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从眼前的汉人身上,榨取到更多的好处。
韩暹何尝不知呼延泉的谋算,奈何河东之地民风彪悍,就算是穷苦百姓,遇到贼寇时也往往激烈反抗,再加上如今黑骑军步步紧逼,他的部曲损失很大,根本抢不到多少好东西,要是都拿出来喂饱了匈奴人,自己就要饿肚子了。
这样的结果,他当然不乐意!
所以韩暹直接威胁说道:“如今南匈奴王国上下都拒绝于夫罗回去继承单于之位,没有白波军的襄助,汝兄弟二人休想重新掌权!”
“哈哈哈!”
“你笑什么?”
呼延泉目光冷然:“笑你愚蠢,我和兄长身上终究留着栾提一族的血脉,继位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我们二人所率的部曲,皆为骑兵,纵使战局不利,也随时能够远遁而去,不损分毫。现在是我们拖得起,而你,已经拖不起了。”
“你!”
韩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言语,是如此无力。
最终,他们不得不咬着牙答应了呼延泉提出的条件,将劫掠所得的财货和女人,几乎全部交出,才终于换来了对方出兵的承诺。
而与此同时,远在洛阳,也有一场阴谋,正在围绕着梁铮和黑骑军展开。
太傅府,庭院深深。
书房内,火盆烧着乌黑发亮的碳块,将屋中寒意尽数驱逐。
袁隗高居于首座,作为安国康侯袁汤之子,司空袁逢之弟,其妻马伦更是名儒马融之女,有此背景,出身汝南袁氏的他,如今贵为大汉太傅,位列三公之上,便也不足为奇了。
只见袁绍和袁术,恭恭敬敬地向他请安,随即提及朝中要事:“叔父,梁铮已兵进皮氏,黑骑军连战连捷,若不加以节制,此子桀骜,日后恐为我袁氏心腹大患。”
袁隗泰然安坐,双目微阖,语气更见从容:“莫慌,莫急,如今陛下再次病重,朝野内外皆由大将军主事,欲除梁铮,何须我袁家亲自动手?”
“叔父的意思是……顺水推舟,让何进动手?”
开口发问之人,正是袁术。
至于袁隗和袁绍,两人目光对视,却是笑而不语。
在他们看来,袁术还是太过耿直了些,须知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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