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旷刚想出生询问,管家福伯便进来传话:“家主,刺史府东曹掾魏攸登门求见。”
“哟呵,这位可是稀客啊。”
梁铮闻言一笑:“果然坐不住了吗?把人请进来吧,正好我也想见见他。”
不多时,魏攸便被请了进来。
茶室里,三人对坐,气氛诡异。
“数月不见,先生风采依旧啊。”
梁铮亲自沏茶,给足了魏攸面子,对待这种智谋之士,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总不能平白拉低了自身的品味和格调。
魏攸也是悠闲自得,从进来到现在,安安静静地喝茶,脸上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与梁铮是多年的老友一般,毫无烟火之气。
梁铮斟茶之后,笑着问出声:“先生登门造访,不知有何见教于梁某?”
“将军客气了,只是攸有一事不明,所以特来求见,寻一个答案。”
“那你找到这个答案了吗?”
两人一问一答,虽然语调舒缓,神色和煦,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在无形中流转。
樊旷只能呆呆的在一旁看戏,压根插不上话。
魏攸神色复杂地看向梁铮:“将军为何要杀左丰?”
“年少气盛,一时冲动,现在仔细回想,我也深感后悔。”
梁铮言不由衷地说道,只是脸上淡然的微笑,看不出有半点悔恨之情。
魏攸知道梁铮没有说真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将军是真后悔还是假后悔,攸还看得出来。”
“先生为何想要探究此事?据我所知,你应当与左丰非亲非故才对,又或者说,先生打算弃明投暗,投入十常侍麾下?”
梁铮罔顾左右而言他,不断用言语刺激魏攸,就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线。
人都有情绪的生物,有喜欢,有憎恶,不一而足。
哪怕是智者,本身也首先是一个人。
果不其然,当梁铮提及十常侍之时,魏攸的情绪便发生了变化,流露出明显的厌恶甚至憎恨,这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不过与普通人不同的是,魏攸感知到了自己情绪上的变化,所以他很快便又将之隐藏起来,再次变回之前那副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姿态。
“不愧是智者,气,终究是沉下去了。”
梁铮拍手称赞,随后笑道:“你的来意,我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魏攸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着梁铮揭晓答案。
而梁铮也没让他久等,将自己的想法坦然相告:“我杀左丰的举动,不合常理,所以你才会亲身亲来刺探我的口风,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那将军愿意告知吗?”
魏攸目光沉稳,仔细观察着梁铮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破绽。
智斗中的计谋和策略,都是针对人性的弱点,进行专门的布局。
原本魏攸的布局,就是将羽翼未丰地梁铮,调离渔阳,甚至调离幽州,从而达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通过刘虞的上表来影响皇帝的决策,只要梁铮不敢造反,就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