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被踢得狼狈,仍然死死护住身后同样被打倒在地的老父亲,挣扎着跪地恳求道:“老爷还请行行好,家中老母病重,急需一株山参做药引,小人卖钗筹钱,实乃迫不得已啊。”
三十多岁的汉子,在战场上面被乌桓人砍断右手手掌时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的铁血老兵,如今却是涕泪横流,当众无助地哭嚎着。
邹昊身边,不少老兵见了,都义愤填膺,想要上前救人。
左丰却仿佛充耳不闻,神色依旧趾高气扬,心中更是不屑。
区区贱民,死便死了,还吃什么山参,简直浪费。
随即左丰又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银钗,只见其形如鸾鸟,还镶嵌碎玉,当真是精致小巧,让他一个“男人”见了,都爱不释手。
此时此刻,他还幻想着,将此钗带回洛阳,进献予何皇后,必能得到嘉奖。
说不定得到何后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也未可知。
轰隆隆~
就在左丰胡思乱想之际,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鲜衣怒马地梁铮,剑眉冲天,携盛怒而来。
“将军!”
邹昊见到梁铮之后,当即上前将事件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事情大致便是这般,如何定夺,还请将军示下。”
梁铮听完,脸色阴沉得吓人,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森冷:“元博,你可知罪?”
“这……”
邹昊看了一眼左丰,幽幽一叹:“将军,事后我会亲自向左黄门请罪。”
然而梁铮听完却是冷笑:“请罪?你是该请罪,战友有难,见死不救,按照军规,该如何处置?”
原本还以为梁铮是因为不想得罪左丰才要处置自己的邹昊,听完这话,泪水当即夺眶而出:“回将军,见死不救者,若是初犯,当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嗯,你知道就好。回去之后,当着全军的面,你自领责罚。”
“是!”
邹昊心甘情愿地领受军规。
处置完了邹昊,梁铮这才冷冷地喝道:“现在还等什么,救人啊。”
“可是……”
邹昊看了一眼左丰身边的禁军侍卫,面露犹豫。
“谁敢阻拦,杀了便是。”
梁铮说完,淡漠的目光便在左丰身后的禁卫身上一一扫过。
随左丰出使的这二十三名禁卫当即人人脊背发凉,羽林军出身的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死到临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触。
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只见梁铮一声令下,身后数百黑骑军精锐顿时人人拔刀,怒声咆哮:“杀!”
什么禁卫,什么天使,为救战友,他们照杀不误!
左丰身边的这群随行禁卫,不过是充当仪仗队的样子货罢了,面对如狼似虎的黑骑军老兵,哪里能是对手。
当即屁都不敢放一个,任由人质被救走。
而见梁铮居然敢和自己叫板,向来仗着十常侍庇护横行霸道惯了的左丰,哪里还坐得住,阴沉着脸狞笑道:“奋武将军,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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