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察凝神观察着阎柔,也看出了他的气度不凡,因此语气变得极为严肃:“你是汉人?”
“没错。”
阎柔不紧不慢地策马上前:“你悍不畏死,但这改变不了草原即将衰亡的命运。放弃吧,现在跪地请降,你和你的家人,都能保住性命。若是拒绝,我会命人记录下你的英勇事迹,但也会吊死你和你的家人,并且用你们的尸体来震慑所有反抗者。”
平静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残忍霸道至极,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着淋漓的鲜血。
“呵~”
哈克察再次发出一声冷笑:“我还是那句话,鲜卑的勇士里,没有懦夫。纵使死亡,也无法让我们屈服。”
阎柔听闻却是摇头:“我的主上曾说过,再硬的骨头,也硬不过钢刀,不服,就杀到你们服为止。等硬骨头都杀光了,剩下的人自然就会乖乖接受他们的命运。”
见无法劝降,阎柔当即下令开杀。
原本负责压阵的狼刀卫,顿时加入战局,彻底压垮还在负隅顽抗的敌人。
半个时辰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树立起了数以百计的木杆。
上面吊着反抗者及其直系家属的尸体,还活下来的人当中,则是全部沦为奴隶。
阿克索和他的母亲被凶神恶煞的士兵从帐篷里驱赶出来,他路过营地正门时,一抬头就看见了勇士哈克察一家的尸体。
就连哈克察家中年纪最小,只有六岁的小儿子,也被一起吊死在了木杆上,尸体像个破娃娃似的随风晃荡。
眼前发生的一切,冲击着阿克索的精神世界,甚至让他忘记了悲伤,仿佛他所认知的一切,都在当下完全崩塌。
曾经强大无比,被阿克索认为不可战胜的勇士哈克察,现在尸体像野狗一样被人悬挂在木杆上。
历史的残忍,就在于无差别的对待所有人。
强者主宰别人的命运,而弱者只能接受被支配的命运。
不臣服,就死亡。
原先,阿克索天真的以为,汉人永远是鲜卑人的猎物,只要鲜卑人有需要,就可以凭借弓箭与马刀,任意索取。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沦为猎物。
蓝羽部,得名于沼泽中的一种水鸟,它们长着艳丽的蓝色羽毛。正是靠着驯服这种水鸟,族人们能够稳定地收获鱼肉,从而在这里扎根下来。
但是从今天起,蓝羽部不复存在,曾经的渔猎也被禁止。
因为汉人不需要鱼,只需要白花花的羊毛,而蓝羽部的人必须为汉人牧羊,供应足够多的羊毛,才有活命的资格。
阿克索曾经所熟知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而鲜卑原本的未来,也开始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滑落。
狗泽都最强大的蓝羽部,仅仅一日就被攻破,精锐力量被歼灭,族人更是全数沦为奴隶。
而生活在附近的鲜卑部落,随即也都遭遇了灭顶之灾。
失去了蓝羽部这只头狼,其余的部落既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没有足够的威望,无法阻止起有效的反抗,被阎柔和巴飞带人逐个击破。
坎字旗和狼刀卫开始无差别的袭击狗泽都一带所有的游牧部落,无论他们有没有犯下过袭击汉人的罪。
利之所向,尸骨成山,血流漂橹。
而羊吃人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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