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时节,炎炎暑意降临大地,阵阵雷雨之中,受到惊扰的人心,亦随之而躁动不安起来。
上谷郡,广宁县。
于延水北岸,一座守备森严的军营,坐落于此。
驻守此地的,正是护乌桓校尉箕稠。
失去了对渔阳营的控制,箕稠不得不重回故地,在代郡征召士卒。
只可惜刘虞主政幽州,而箕稠又不是刘虞的旧部,所以他的权力和地位都大不如前,能够调度的资源,更是大大减少,就连兵粮俸禄,都必须要看刘虞脸色,日子十分难过。
如今朝廷的送来的粮饷,箕稠已经没法指望了,为了招募士卒,他甚至不得不低声下气去联系代郡的豪族,商借钱粮。
幸好他的官职还在,箕家也没倒,对本地的豪族仍旧有几分号召力。
可这种“乞食”一般的行径,却依旧让他深感耻辱,无论是害他沦落至此的梁铮,还是压过他一头的刘虞,他都深恨之。
就在箕稠满心怨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忽然有斥候进入营帐通传:“校尉,我们救了一个人。”
“救人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校尉,此人不同,他是胡人,而且是在被黑骑军追杀的时候,向我们求救。”
斥候的话,让箕稠大吃一惊:“人呢?”
“这……”
“说!”
“是!等我们赶到时,他已经伤势过重,带回来没多久便断气了。”
斥候战战兢兢地将消息说完,随后又道:“对了,我们从他的身上,还搜出了一封信。”
“快呈上!”
“是!”
箕稠拆开信封,发现这是蹋顿写给刘虞的降表,三郡乌桓意图再次归附。
“你们说,他是在被黑骑军追杀的情况之下,向你们发出求救?”
“是这样没错。”
斥候的回答,让箕稠陷入沉思:“姓梁的小子又在弄什么玄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一番思索,箕稠便将信再次装好,交给斥候:“务必尽快将此信交到刘使君手中,不得有误。”
“是!”
斥候接下这份送信的差事,领命而去。
箕稠则是思考着,自己该如何从这件事情中,取得利益,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又派了一个人传信梁铮,约他过来会面。
三日后,渔阳大营。
梁铮正召集手下队率以上的军官,总结黑骑军在实际作战中遇到的问题,不断完善《骑兵操典》的细节,同时顺便给所有人授课,为他们讲解战术。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来自箕稠的邀请:“校尉要见我?”
负责传令的斥候,听过梁铮的大名,此时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梁铮,语气十分恭敬:“是,校尉叮嘱属下,务必请梁中郎前往赴约。”
“嗯,我知道了,明日我便会动身,前往代郡与之一叙。”
“是,那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完成任务,又看见了一直崇拜的英雄,传令兵心满意足地离开。
至于梁铮,则是心中开始推测起箕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