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三王部复兴的使命压在肩头,对蹋顿而言,这既是权力,也是责任,让他不得不为之殚精竭虑,承受压力。
故人相见,双方却是剑拔弩张。
蹋顿身上那滔天的杀意,仿佛连空气都能冻结。
倒是梁铮,站在高岗之上,面色从容,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容:“看来这段时间让你成长了不少,大权在握的感觉如何?”
对于梁铮,蹋顿没给什么好脸色:“你约我前来,就是要说这些废话的吗?”
当初说好的合作,结果却是自己被狠狠坑了一把。
公孙瓒和白马义从的突然入局,让蹋顿错估了局势,丢失了柳城,巨大的损失让他原先的谋算全数落空。
而这一切,在蹋顿看来,绝对都和梁铮脱不开干系。
对于蹋顿的敌意,梁铮选择了无视:“找你来,当然是想谈谈合作的事宜。”
“合作?这两个字从你的口中说出,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蹋顿怒视梁铮,咬牙切齿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与狐谋皮,同样的错误,你以为我还会再犯第二次吗?”
梁铮闻声叹气:“唉,我向来待人以诚,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蹋顿的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上次的合作,我可是记忆尤深啊。明明约定了你要胜利,我得实惠,结果到了最后,三王部实力大损,柳城失陷。若非你的诡计,我又怎会无家可归!”
面对蹋顿的职责和质问,梁铮依旧面无表情:“别将你的无能,怪罪到我的头上。我只是答应了给你一个整合三王部的机会,做不做得到,是你的问题。”
“你!”
蹋顿被梁铮的无耻给怼得哑口无言,随后只能愤哼一声说道:“口舌之争,我不如你,但我可以选择拒绝!”
说完蹋顿作势欲走。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梁铮,却是一点也不急,反而慢悠悠地笑了笑:“哦?不先听听我的提议吗?就这样离开,你一定会后悔。”
蹋顿闻言脚步一顿,扭过脸来死死盯着梁铮:“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上回与你的合作。”
“好了,别再装了。”
梁铮叹气,随即便拆穿了蹋顿的伪装:“若真心不想合作,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显露愤怒,不过是你的故作姿态,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谈判上的优势。可惜了,这招对我无用。”
被人揭破心思,蹋顿心中恼怒之余,更是悚然一惊,有种想法完全被人摸透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而梁铮可没打算要照顾他的情绪,继续步步紧逼:“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吧?失去了家园,现在的你只能托庇于鲜卑人的羽翼之下。给鲜卑人当一条守户之犬,你甘心吗?”
“若非是你,我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错了,若非是我,你又怎能一统三王部?”
梁铮对蹋顿眼下的处境自然了若指掌,当初没有留下蹋顿,本就是为了营造今天的这个局面:“我可以助你击败东部鲜卑,在草原上获得立足之地。”
“哼,说得好听!也许我该帮助鲜卑人,击败你,然后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蹋顿愤恨的目光,流露出了深深的敌意。
彼此本就是仇敌,自然谈不上什么信任。
不过在真实不虚的利益面前,纵使血海深仇,照样有着合作的余地。
梁铮对于说服蹋顿,有十足的把握:“虽然我对你的智慧不曾期待,但你总是能展现出让我耳目一新的愚蠢。帮助鲜卑人对付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成为一条忠犬,就能让鲜卑人对你更放心吗?”
“只出一张嘴,就想要我卖命?我若听信了你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蹋顿摆明了态度,不见兔子不撒鹰。
对此,梁铮早有预料:“放心,我会拿出你无法拒绝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