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句话,终于彻底摧垮了箕稠的心理防线,让他听完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能救校尉的人,唯有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既然没有,何不死中求活,陪我豪赌一场?”
梁铮将最后的黄酒一饮而尽,眼神坚定而沉着,吐气开声说道:“提醒一句,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拖延对你不利。”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箕稠确实已经束手无策,所以他猛地灌了一口闷酒,随后阴沉着脸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见鱼儿已经上钩,梁铮双眉微扬,却是只说了八个字:“深入敌后,远击千里。”
字不多,但箕稠常年在边疆领兵防备北方胡人入侵,自然听懂了梁铮的意思,也正因为他听懂了,所以才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出兵攻打乌桓人的老巢?”
梁铮没有否认:“兵微将寡,防守是下策。”
“但这种战术,太冒险了。”
箕稠觉得这种想法简直疯狂,一旦失败,后果难料。
“我喜欢主动,而且这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梁铮的头脑十分清醒,对整个战局也比所有人都看得更加清楚,以眼下渔阳大营和整个幽州的兵力,想要原地防守,根本无力抵挡叛军的进攻。
唯有进攻,才能杀出一条生路。
心中犹豫良久,箕稠最后还是认可了梁铮的判断,随即问道:“你需要什么?”
兵危战凶,梁铮也不和他客气:“不多,五百精兵,千匹战马,兵器铠甲与强弓劲弩一应齐备,以及足够的粮草,如此便足矣。”
“兵员和物资,这些都没问题,但我凭什么信任你?”
很显然,被逼入绝境的箕稠,也并未彻底自乱阵脚,依旧对梁铮心怀警惕和戒备,不是很相信他所说的话。
“校尉不用信任我,你只需将家中有亲眷在城中,又与乌桓人有着血海深仇的边军士卒派来我的身边,让他们监视我,防备我,若我要逃,他们大可直接以军法处决我。”
有家人在城中,自然不可能跟着梁铮一起逃亡,与胡人有血仇,自然也有死战之觉悟。
听到这里,箕稠自以为有了足以钳制梁铮的办法,当即点头应允:“好,那就一言为定。”
梁铮也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你何时出发?”
“不急,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为了增加胜算,我需要你召集全城的工匠,为我打造全一批新的装备。”
“可以。”
箕稠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毕竟叛军不日将至,他为了保住性命和官位,是所有人里最拖不起的那个。
很快,在箕稠一声令下,渔阳郡的铁匠、木匠和皮匠,就全都被征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