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船也有三斤钉不是吗?”李叙永倒是光棍,直言不讳地说到:“临淮候一系虽然是败落了,但是,在这江南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拥有不算小的产业。柳老洞若观火,虽然对我不如从前那么恭敬,但也绝对不会因此小瞧了我!”
“陛下对于勋贵世家,动则抄家灭族毫不手软,这都拔除不了你们的影响力吗?”徐胜问到。
“陛下杀的是人,但是陛下和钱又没仇!”李叙永说到:“莫说我家,便是那被陛下满门诛绝的魏国公家,在徐氏子孙都没了之后,魏国公府那庞大的产业不也是照旧运转着?你刚才看见的那位自称和松江纺织上上下下都熟的那人,便是接手了魏国公府的漕运生意的!陛下可以再杀了他,可是陛下总是需要有人来搞漕运的!”
“陛下可以派自己人来弄漕运!”
“哪儿有那么容易!”李叙永说到:“不管是谁来搞都一样,包青天来了都不行!”
“为何?”徐胜问到。
“就以这漕运为例,但凡是要搞这生意的,就不可能不和造船厂打好交道。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对吧?”
“对!”
“所以,造船厂和漕运很容易就结成同盟,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用你们那边的书来说,这叫——辛迪加?辛迪加还是托拉斯?我也不知道,反正,沧浪会就是一个类似的东西!”
李叙永说到。
资本的目的从来就不会改变, 追求利润是它唯一的目的。
所以,最后, 无论多么伟大的资本, 最终都会走向垄断!
即使在超越了大明四百年的大夏那边,资本和权力的争斗,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两个东西,有时候它们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杀了彼此。
可是,它们又对彼此异常渴求,恨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幸好的是,大明如今还有一位掌握着绝对权力的皇帝。
而且,资本的爪牙显得实在是稚嫩!
它还是处于无意识的坯胎中,与地球的另外一端那位克伦威尔所代表的力量相比,这个坯胎甚至还以为,自己只是权力的一部分。
“如沧浪会这样的东西,还有多少?”徐胜随意问到。
“没做过这方面的统计,”李叙永说到:“我照着大夏那边的习惯,开了一家咨询公司。如果你需要我提供这方面的情报的话,我可以去做。”
徐胜看了一眼李叙永!
这狗腿子,也是个做生意的!
“徐先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去做,自然也有别人去做!”李叙永说到。“光靠一个锦衣卫是不够的!”
锦衣卫是属于朱由检的情报机构,随着他朱家的家产越来越殷实,锦衣卫很明显已经不够用了。
莫说以此时这个大明,初步走向工业化这个体量。
便是还在嘉靖时期,为了充分发挥锦衣卫的职能,锦衣卫的总人数就高达十万!
十万人,都还不能让皇帝满意,最后又陆陆续续增加了东厂、西厂等等。
徐胜看了一眼李叙永,并没有着急下决定。
“徐先生,”李叙永说到:“今天带你去看的这些,都是捅向我大明前方将士的一柄柄刀子!阎应元那边其实还好,毕竟北伐乃是大义所在,谁都无法公然指摘!可是南下的黄得功那边,怕是真的要抵挡不住了!”
大明依仗军火之利,四面出击。
南路的黄得功被认为是最轻松的一路。毕竟是在大明内部——
可是,在李叙永看来,南路却很有可能,第一个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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