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世子来说,秦淮河上的花花草草,就跟他自家宅院里养的一样。
虽然说如今临淮候风光不再,但是,这世道颠来倒去,最后能得益的,依然会是他们这种曾经见过高处风光的人。
比如眼下,能跟在徐胜的身边做个狗腿子,这也绝非普通的阿猫阿狗能有的机会!
泥腿子们奋斗一辈子,也许最终的目标,便是他现在这样!
有临淮候世子这样的纨绔开路,又是大把大把的将纸钱洒出去,徐胜很快便来到了‘得月舫’的‘天’字房中。
外间盛传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小倩姑娘,如今只在身上披了一层薄纱。
好几次借着胡旋的舞步,来到徐胜的面前,将自己的酒杯递到徐胜的手上。
徐胜一开始还有点方!
那女人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他竟然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然后被自家狗腿子一挤,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地抱在了一起。
哎呀,酒洒在了人家心口,心儿饮了酒,奴家就这样醉了……
望公子怜惜……
……
事毕, 徐胜带着这位小倩姑娘来到大堂中,找了个热闹的位置,欣赏台上的歌舞,与民同乐。
台上演的却是水浒!
这莺莺燕燕的风月地儿, 竟然偏偏喜欢的是那浓眉大眼的粗糙汉子?
但见得台上:
托塔天王晁盖,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志气轩昂,胸襟秀丽!
天魁星宋江,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天杀星黑旋风李逵,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
这么些粗鲁汉子,乍一看去,哎哟,莫说座中那些花红柳绿的姐儿们,便是徐胜看了,也觉得是些不错的扮相!
却在这时,听得一个带着额头上带着弯月的包公,带着一种衙役,将那狗头铡刀抬了上来。
张口便说到:“托塔天王阎应元何在?”
只听得徐胜悚然一惊。
但见那做晁盖打扮的托塔天王,顿时便朝着这位‘包公’跪了下来,鼻涕眼泪交加地说到:“罪臣在!罪臣在!”
“说!你有何罪!”包公将堂上惊堂木一拍,怒吼到。
托塔天王当即便将自己的罪状一五一十地唱了起来:
“我罪在,不该为了荣华富贵勾引公主,抛弃了自家糟糠妻……”
“我罪在,不该卖主求荣,去苏州捉了朱由崧……”
“我罪在,不该与清廷眉来眼去,手握重兵只想封赏个开国公……”
……
徐胜这才明白,那托塔天王不是晁盖,而是阎应元!
他交代到最后,状及凄惨,一身的猥琐卑微,求饶不已,不堪入目。
随着‘包公’扔下堂上的斩立绝令牌,一声亮堂堂的‘斩’字出口。
堂下众人,轰然叫了一声‘好’!
就像是那位如今的大明北伐总督,真被他们斩了一般!
随着那包公将一根又一根斩立决的令牌扔在地上,那台上一个个人物俱被‘砍’了脑袋。
最后,徐胜发现自己也被‘砍’了。
原来,自己的角色是个天罡星,玉麒麟!
“刺不刺激?”临淮候世子李叙永靠坐在徐胜的旁边,问到。
“刺激!”徐胜一口老血闷在心底,差点就没喷出来。
“惊不惊喜?”
“惊喜!”徐胜反倒笑了起来。
“更惊喜的,还在后头呢!”李叙永笑了一下,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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