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乱世之臣!”瞿式耜愤然说到。
所谓乱世之臣,或许也会有一腔热血,但行事之间,到底还是以自利为上。
远者如那三国之曹孟德,或许他心中也有汉室,但最后却偏偏成了乱世奸雄。
近者如辽东李成梁,其人不能说他对大明不忠心,但最后还是养寇自重了。
高杰默然半响,才说到:“我对大明的忠心,比你只多不少。”
“哼!”瞿式耜冷笑了一声,说到:“今日这些话,我都会向陛下上奏的!”
高杰默默地看着他,说到:“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我如今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将来人们提起你时,也自然会提起你曾在我军中听命的事实。我若倒霉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哈哈!”瞿式耜大笑到:“若能揭发你的丑恶面目,我瞿式耜又岂在乎自身前途?”
“你不在乎你自己,难道你不为你的妻儿家小想一想?”
“我愿毁家纡国难!”瞿式耜昂然说到。
高杰看着他,笑了一下。
却是扯开了话头,说起正事来。
“其实,你再想一想,天下无人能料到我会放弃襄阳,奇袭四川。那张献忠又如何能够料到?”高杰说到。
瞿式耜一想,这倒也是。“可是,从武昌到夔州何止千里,你这一路赶去,怕是张献忠早有防备了吧?”
高杰摇了摇头。“如今巴蜀内外隔绝,只要我进军的速度够快,张献忠他就来不及做准备!而且,即便他真有准备,我又哪里会怕他?”
“那你难道就不担心,拿下了巴蜀,却守不住——”,瞿式耜说到这里,却是自己止住了话头。
巴蜀四面崇山峻岭环绕,自古便是别有天地,哪里会守不住?
即便瞿式耜再不通兵事,李太白的《蜀道难》还是读过的。
高杰继续说到:“我适才说,要从汉中奇袭西安,也并不完全是骗你!但这种事情,说实话,未必便真的可行。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什么?”瞿式耜问到。
“其一,看李自成给不给机会;其二,却真是要看阎应元的脸色了!”
“与阎应元又有什么关系?”瞿式耜问到。
“关系大了!”高杰说到:“若他能北伐建功,自然便会在北面牵扯住李自成的兵力,我才不至于独面李自成的大军。若他打到一半回去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烧掉剑阁三百里,独自在蜀中快活了!”
瞿式耜脸色阴晴不定,狠狠地说到:“你若敢有不臣之心,我瞿式耜便是化作厉鬼,也要找你索命!”
高杰轻笑了一下,恢复了他混不吝的神色,说到:“瞧你,连威胁人都这么软弱无力!你该说,我要是敢有不臣之心,你就一定要弄死我!像我这种人,哪里会怕什么厉鬼?若这世上真有厉鬼,那李自成早被无数厉鬼给掐死了!”
“你啊,还是把老子瞧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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