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哥儿!”旁边的士卒咧嘴笑着,说到:“要不咱们再抵近些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夏完淳淡淡地说到:“不过就是火罢!”
“嘶!不愧是端哥儿,稳!”旁边士卒竖了个大拇指,说到:“老子的腿肚子现在都还在发抖!娘咧,要是这一炮轰在老子身上——”
“你他娘上辈子得是做了多大的孽,才能挨上这一炮?”旁边一个士卒笑骂到。
“呸,凭你也配!”另外一个士卒说到。
当日何家梁上,这坦克一炮轰垮了勒克德浑的大军。当时的众人,便已觉得那简直便是神迹。
可是如今这一炮,直接轰掉了长江上面十艘巨桅楼船。
那火势,连江水都给烧开了!
穷这些泥腿子的想象,也绝难想象出世间竟然有武器能达到如此威力的!
……
这一片火势如此之大,以至于江北四十里外的瓜埠,都能隐隐约约看见漫天红光!
瓜埠渡口,一艘平平无奇的船上。
郑鸿逵立在船头,凭栏西望。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一个白袍文士从身后一溜小跑走了上来,不顾风浪颠簸,扶着栏杆到了郑鸿逵的身侧,说到:“如此大火,必然是南京已经燃起来了!”
郑鸿逵微微一笑,问到:“金陵为留都,今日付之一炬,田大人为何如此高兴?”
文士慨然说到:“为天下大计,纵然毁之,亦是情非得已!留都百姓,必然是能体谅的!”
郑鸿逵笑了一下,“言之有理!”
从来征战杀伐,只有胜者才有机会说话。数百年后,兴许会有某个故事,说是金陵人为弘光朝廷君父大义,不惜举火焚城,与敌偕亡。也未可知。
此番围攻金陵,家主特意安排,雇佣了西洋船队来执行,让自己在瓜埠远观。
如今看来,家主倒是多虑了。
举世皆反,金陵城中那位,哪儿来的活路啊!
如今连金陵城中都燃了起来——郑彩,我这个做叔父的,可是专门告诫过你,要约束军纪的啊!
你抢就抢好了,干嘛还要放一把火?
这让留都的百姓,还怎么‘体谅’嘛!
回来之后,自己一定要狠狠地批评一下你!
郑鸿逵想到这里,便欲转身吩咐起锚。
南京大局已定,他当速往苏州面圣,御前兴许还将有一番唇枪舌剑,未必便比今夜轻松了。
方才转身,便感觉脚底一股大力传来,将他整个人都掀飞到了半空中。
还来不及惊呼,便见四方八面都是烈火滚滚。
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他根本还来不及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身下便又腾起一股火球来,将他狠狠地又抛了第二次。
他知道自己肯定死了。
因为当他在空中翻滚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肠子,正缠绕在半截腿上,飞舞!
“怎么会这样?”
。